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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料,庫里斯揚起明亮的笑容,他捧起格萊的臉,愛憐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樣如此愛我。我不希望你再因為那些虛偽的人而刺傷我的心,我不想令你為難。」
格萊沉默半響,終道:「對你,我認栽了。」
舊式圓頂古堡外壁,一人影如蜿蜒的青蔓輕巧地翻折進一扇徐徐進著夏風的窗子。樸素的床幃裡,一名頭髮灰白的老者撥出沉沉的吐息。
如腰帶纏繞格萊腰身的銀鏈逐漸消融成顆顆銀珠,銀珠飄動進格萊低垂的掌心中重新凝聚成一把映著悽慘白光的銀劍。
格萊抬手,幾次將劍尖抵在老人的頸脈之上,隔著蒼老的面板,他依然能感受到其下沉實有力的跳動。
在第七次將劍刃橫在老人的頸部時,格萊終是暗罵一聲。
手中的銀劍已迅速變回一條長鏈,格萊扥著長鏈手法老練地纏繞上老人的脖頸,格萊向後收緊長鏈將老人拖拽下床,老人從睡夢中驚醒,喉嚨處的窒息令他大驚失色,老人想要大聲喊叫卻掙扎不起。
這時耳邊傳來刺客的沉聲:「有人看你不順眼很久了,命我取你的老命,但是一位坦利伯恩大人出了更高的價錢,讓我放你一條生路,說是償還你的恩情。」
說罷,格萊撤下手中緊縛的力道,老人頸下的長鏈乍然消失。
重獲新生的老人半跪在地,不住地咳嗽,他抬眼,黑暗的夜色中刺客的輪廓模糊不清。
「我會在監牢的停屍房裡找一具屍體,從今以後,伊底農曼·費林因就是一個死人。」刺客於黑暗中幽幽道:「不要再出現在卡斯莫託,不要出現在活人的視線裡。否則下一次,你必死無疑。」
……
老人驚慌離開後變得空無一人臥室,格萊點亮床頭的燈燭,甩手將它丟近布絨的床上,火光迅速蔓延。接著他便縱身躍出窗外,不留一絲他曾來過的痕跡。
庫里斯透過馬車的窗遠遠望著古堡驟然升騰起的火光照亮半個夜空,他的嘴角似笑非笑。
馬車悄然晃動,有人鑽進馬車裡。
「為何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像你的風格。」庫里斯微笑著,面容晦暗不明。
「翻窗時不小心碰到了燭臺。」格萊頓道:「弄巧成拙偽造成意外也挺好,我就沒去收拾。」
格萊撒謊時沒有特別的習慣,即使他有不自然的流露,也會一瞬間被曾訓練過的刺客技巧所糾正,他的表情向來天衣無縫。
庫里斯凝視著他半響找不出破綻,最終,彷彿確信格萊沒有欺騙他,庫里斯陰涼的灰眸霎時融化了一般,他湊近格萊吻上他的唇。
格萊此時的內心被不安和愧疚佔據,他對眼前的人曾犯下如同背叛的過錯,這讓他對庫里斯所做的所有舉動都變得格外放任與順從,他想拋下所有盡一切可能補償他已造成的不可挽回的過失。
格萊的身體變得比以往更軟,庫里斯不禁將人摟得更緊了一些,他輕咬上格萊堅實卻圓潤的鎖骨,半帶著喘息道:「下個月就是我們的紀念日了,這次蜜月你想去哪裡。」
「……隨便哪裡都行。」格萊閉上眼睛,任由對方將他拉沉入不安然而卻是無法拒絕的旋渦。他不知道這次的決定是否正確,他也沒有精力去細想他將造成的後果,他只清楚一點,他無法對庫里斯說不,即使那是錯的。
他的心,他想要保護摯愛的人的想法從來沒有任何改變,但是今天的變故讓他終於認識到,他做不到了。他沒有辦法阻止庫里斯去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格萊只能希望在他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有其他人可以停下他的庫里斯危險的舉動,或者在最後的時刻,有人能夠留給庫里斯一線生機。
事實上,他們那一年的蜜月並沒有去成任何地方,庫里斯忙著他的教宗正權接任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