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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兩秒。
走廊的木質地板因為熱脹冷縮,「咔」得響了一聲。
李延時在這詭異的聲音裡,黑著臉,強忍著把後槽牙磨碎的衝動。
「我沒生氣。」他說。
「但也不高興。」李延時補充。
「」
聞聲是直,不是傻逼。
臉黑成炭塊了,恨不得身後支個板子能看到腦袋頂冒的煙,說自己沒生氣?
為了讓這公子哥冷靜下來,聞聲破例站在他的角度「善解人意」了一下——
「算了,你不願意跑也沒什麼,跑不下來你說就行了,」聞聲舔了舔唇,平靜道,「誰也不會逼你報名,我只是問問」
聞聲話音沒落,不知道這句話又戳到對面少爺的哪個痛處,李延時揚手磕了磕門框,語氣陰冷。
「你說清楚,什麼叫跑不下來?」
聞聲木楞:「你跑得下來?」
李延時哼笑:「跑得下來。」
「那你為什麼不報名?」聞聲疑問。
「」
得,話題又他媽的繞回來了。
頭頂的鐘第二次「嘀——」了一聲整點報時,李延時磨了下牙,指指聞聲的手機。
「報,你現在給體委打電話,說我不僅要報1500,還要報3000。」
聞聲怔了怔,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還要報三千嗎?」
她在王建國的授意下,和體育委員一起動員那麼久,但很可惜,這兩個專案連有人問都沒人問過。
現在有人毛遂自薦,聞聲當然驚訝。
「兩個嗎?」聞聲確定著,「運動會只有兩天,一天一個專案,兩天也要跑4500,身體如果不好」
聞聲還記得王建國讓他們動員同學報名時說的話。
量力而行,身體最重要。
聞聲話未說完,李延時再次冷笑打斷:「都報。」
說誰身體不好??
他身體好得一批。
兩人互相盯著對方,誰也不肯在這個時候說軟話,落下風。
一分鐘後——
聞聲點頭:「好。」
反正跑死的也不是她。
「你等下。」
音落,聞聲折回房間拿東西。
半分鐘後,聞聲回來,把一張有些硬的a4列印紙塞到了李延時手裡。
李延時捏著那紙的邊緣,抖了抖。
紙張震盪著空氣,發出「嘩啦」兩聲。
對著光,李延時視線落在這紙上——
用黑色簽字筆畫的巨大倒三角佔據著整張紙,「極其樸素」地寫了五個字——謝謝李延時。
「李延時」的「延」第一遍貌似還寫錯了,用小刀颳了一下,重新寫的。
那字的周圍留了些被刮過後產生的毛邊。
「你的錦旗。」聞聲解釋。
「」
李延時半揚著的眼角抽了一下。
這他媽要是不聽解釋,還以為畫的是個墓碑。
李延時把那紙又抖了抖,剛想問誰家錦旗是黑白的,又聽聞聲說。
「紅筆沒水了。」聞聲看著他,十二萬分的真誠,「對不起。」
「」
怎麼辦,人家搶先一步道了歉,你還能生氣?
李延時輕吸了一口氣,像有團沾了水的棉花被塞在胸口,堵得要死。
曹林他爸喜歡玩兒古董,二樓牆上掛的鐘不知道是在哪個拍賣會上收的。
陳舊的棕色木質外殼,最頂端的暗格開啟,有一隻鏤空的木鳥。
此時,那木鳥再次探出頭叫了一聲,第三次中午十二點的整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