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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魔震駭,繼而大譁,群起而攻。王無懼,白刃迎之,以寡擊眾。此戰,碧血橫飛,日月變色。王左衝右突,所向披靡,群魔喪膽,竟無敢迎者。當場格殺魔酋二十有二,重創三十有一,魔酋群懼,相嘆:“血肉山河,非我族特有。”
於狼虎之穴,雪山河之恥,揚家國之威。英雄豪氣,直衝霄漢。
大廳的西邊角落,傳出了非人的慘叫。在此次遠東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平靖公爵全身是血,正在聲嘶力竭地狂喊:“救命!”他一邊捂著腹部的淌血的傷口,一邊拚命地推開面前的人眾,踉踉蹌蹌地往外跑。但沒跑出一步,只見刀光一閃,鮮血飛濺,雷洪的一條腿已經從大腿處被砍斷了。他再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身子“撲”的倒下,在地上滾來滾去,傷口處血噴如泉,在繡錦的名貴地毯上灑出一片猙獰的鮮紅。
越過人眾,紫川秀揮刀狂砍躺在地下的雷洪,高呼:“紫川家誅殺叛賊,無論天涯海角!敢叛紫川者,殺無赦!”殺氣騰騰的嘶啞叫聲,混雜著雷洪悽慘的哀求和慘叫、刀砍入肉的聲音,可怕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讓人從骨頭底下都在發抖。
眼看白刃如雪,眼看鮮血橫飛,在場上千的魔族軍官們像身處噩夢中一般目瞪口呆。前一秒鐘還是充滿了歡樂和喜慶的會場,下一秒鐘卻變成了地獄。發生的這一幕實在是超出所有人的想像,超出了他們的反應能力。他們就像被拖了什麼魔法似的,僵立地眼睜睜的看著這可怕的一幕,眼看著雷洪給活生生地砍成了一堆肉泥,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出來阻攔這場慘劇。
哀求和慘叫聲漸漸地低下去了,紫川秀停下了手,殺氣騰騰地睥睨四周。他的眼睛赤紅,在他手上,雪亮的快刀還在一滴-滴地淌著血。魔族勇敢的將領們恐懼地望著他——包括了雷歐、魯帝等魔族出名的勇士——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正視他的眼睛,腳步不自覺地一點點後挪。在紫川秀的身上,縈繞著一股瘋狂的殺氣。
曾經浴血沙場無所畏懼的魔族猛將豪傑傑們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恐懼捆住了他們的手腳,動也不能動。他們都曾身經百戰,不是沒見過殺人的場面,令他們恐懼的是紫川秀殺人時所表現出的那種殘酷和癲狂,那種遇神滅神、遇佛誅佛的可怕氣勢,猩紅而模糊的血肉濺了他一臉,他微笑的面孔簡直就如同鬼怪一樣的猙獰。
大家想著同一個念頭:他不是人,是惡魔!
雲淺雪僵立原地,一動不動。
當紫川秀迎上去與雷洪握手時,他已經隱然覺得有點不妥了:紫川秀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陰森的氣息,給雲淺雪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印象中,好像在哪裡感受過同樣的氣息?
沒等他想出個究竟,驚變陡生:紫川秀整個人變了!就像著了魔鬼似的,一瞬間,那個溫文有禮、舉止文雅的紫川秀突然變得瘋狂又血腥,殺氣逼人。雲淺雪失聲叫出來了:“是他!”
雪亮的刀光,可怕的殺氣,來自地獄般瘋狂的眼神,燃燒的營帳,亂奔的戰馬、飛濺的鮮血,淒厲的慘叫,斷臂處身子撕裂般的劇痛,雜亂的腳步聲,“保護大人!”的呼喝,眼前一切全部給鍍上了一層紼紅……令他無數次夢中驚醒的惡魔突然重現眼前,雲淺雪受到的震撼比在場其他任何人都要強烈。他的腦子裡亂成一團:“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當紫川秀初來神族的時候,他也曾懷疑過:紫川秀曾參加過帕伊會戰,他是否有可能是那晚襲擊他的兇手?但他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懷疑:雖然那晚的刺客全身罩在盔甲之中,無法判斷體型,但是這個擁有著溫和的眼睛、暖暖的微笑,還有散漫氣質的好脾氣的年輕小夥子,怎麼可能是那晚的可怕刺客呢?他很快的放棄了自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