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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斷了電話那頭那個女人的話,留下一臉疑惑的劉冉冉,快步走到餐廳外的走廊。
這個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聲音曾經出現在我過去的十八年裡,每次出現不是漫罵就是呻吟,我怎麼可能忘記?那個養育了我十八年卻從來沒有給予過我關愛的女人。
“怎麼,是不是哪個男人把你甩了,沒錢了,想起還有我這麼個兒子了?”
“對不起,我本來不應該打擾你的,我知道你不願意想起我這個媽……”
我很不耐煩地問:“到底什麼事,我很忙,我要掛了。”
“我快死了,是癌症晚期,我想要你來醫院看看我,有些話我想告訴你,這些話我憋了二十多年,你應該知道……”
“不可能,我不想再看見你!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十八歲那年離開了那個家離開了你!”
我說完這句話就果斷地掛了電話,我握緊了拳頭狠狠地往牆上一捶,我的手流血了,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就像當初十八歲前打過的無數次架,哪怕是肋骨骨折送進醫院,我依然感覺麻木。
六年了,離開了那個女人六年,我幾乎快要忘了她的時候,她又出現了。
我腦袋一片空白地走回餐廳,劉有才和劉冉冉正坐在那等著我,我看也沒看劉冉冉,直接走到劉有才的跟前:“對不起劉總,我突然有急事,我不能陪你們吃飯了,不好意思。”
北京頑主(11)
“沒事,你處理事要緊,那你先走吧。”
我沒再說什麼,徑直走出餐廳。劉冉冉從後面追過來叫住我:“你怎麼走了?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了嗎?”
我冷冷地看著她:“我從來就不想知道。”
劉冉冉的眼神有些黯淡,她拉著我的手問:“你到底怎麼了?哎呀,你的手流血了!”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大吼道:“別碰我!”
我的腦袋很亂,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麼或是想拋棄什麼。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北京的街頭,夜色下的北京依然車水馬龍熱鬧喧囂,我曾經無數次在這樣的夜晚穿梭在北京的每一個繁華的角落,有時候身邊伴隨著不同的人,男人女人,但我仍舊感到寂寞。
我從來都是一個人,孤獨地生活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裡。
很不真實,我常常感覺到我的存在很不真實,這確實是我自找的,或許也是我想要的,我的生活裡充斥著我自己精心編織的一個又一個謊言。沒有了這些謊言,也許我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人愛的可憐蟲。
現在,那個女人快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得了癌症躺在醫院裡馬上要死了。我終歸要成為一個人,與其他的任何人都無關。
我的手緊緊握著手機,我翻出最新來電,看著那個陌生的號碼,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撥過去時,手機突然就響了。
是高琪,我此時的心裡不知道是應該沮喪還是應該鬆一口氣。我接起電話的同時,做了個決定。
“領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高琪在電話裡笑了,看來她心情不錯:“我這不是關心下屬嗎,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
“那對待你的情敵呢?”
“當然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無情!怎麼,你爸真給你介紹物件了?”
我煞有其事地放慢語速:“介紹是介紹了……不過……”
“不過什麼?”高琪立馬口氣變得緊張起來。
“不過人家沒看上我,嫌我長得太好看,覺得擱家裡不踏實,怕我跟別的女的跑了。”
高琪對我的說法很不滿意:“敢情是人家沒看上你啊,要是看上了,你是不是真就跟別人跑了?”
“我還真想跟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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