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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滿足身體需要的地方。那個原來供奉耶穌聖像的地方現在供奉了柴米油鹽,神父為信徒提供精神指導的地方成了廚師為食客提供飲食的地方。上帝也吃飯嗎?難道人不是上帝以自己為圖紙造就的嗎?所以上帝是吃飯的。那麼上帝也是要去洗手間的了;那麼上帝也會有性交的需要了;那麼說上帝也是會有世俗生活的了。
看來信仰僅僅只是用來相信的,任何思考都會導致信仰的崩潰,而沒有思考的信仰則會導致人性的崩潰。信仰做出的判斷多一些,人性做出的判斷就少一些。
寬敞而高大的食堂裡只有我和丁捷兩個人,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默默的吃著,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胃口。我突然覺得很不自在,就輕輕的向後靠在了椅子上,一聲清脆
的木椅子響聲在空曠中迴盪,似乎這聲音已然也在這裡還是教堂的那個時空中迴盪著。一位孤單蒼老的神父面對著寂靜的耶穌基督,他穿著一身紅色長袍,長袍上尖尖的帽子壓得低低的——這位神父猛然間因為這聲音而回頭,卻發現身後已然空曠一片……可我卻看見了那位神父,他目光憂鬱,神情迷茫,似乎迷途的孩子。我大概知道他並不能看到我,可我還是避開了他的目光,我害怕那因丟失了信仰而迷茫的眼神。
我向窗外望去,那裡是一片明媚的陽光,明媚的只有慘白,明媚的讓這裡與一切隔絕。我轉回頭來,丁捷正在向我望著的窗外那邊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我望著丁捷,她轉回頭來看著我,那是和丟失信仰的神父一樣的眼神,那目光讓我不禁很不自然的看了看腳下。
我抬頭的時候丁捷正在低頭望著什麼,她看的一本正經,可她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於是又抬起了頭。我立刻向另一側看去,丁捷也跟著我的目光看去;我又故意的抬頭看了看上空那高大的拱頂,這一次丁捷沒有動,只是不懷好意的看我,不過她還是抬起眼皮望了望上空的拱頂。
我喜歡看丁捷的眼睛,被隨意散亂的頭髮擋住,更加的閃亮,像兩個因為恐懼而躲在樹叢後面的孩子,一絲絲流露的恐懼中也有一點點的純粹。
我們從食堂出來,經過校園的小路一直走到後門,那裡有一條衚衕可以穿過繁華都市的表層,一直從面板下面的腐爛血肉中穿過。衚衕的兩側是老式黃磚牆和藍綠色木瓦屋頂相結合的磚木結構二、三層歐式小樓,上個世紀留下的腐爛木樓梯,早已生鏽的紅灰色扶手上晾著各種破舊的被褥和衣物。一輛破舊的沒有了車座的黑色女式腳踏車被遺棄在樓梯扶手邊。
從小道穿出面板深處就是繁華的車馬街區。一座高大的立交橋橫躺在十字路口,如一位不甘被城市俘虜而悲憤自殺的勇士的屍體般,冰冷而安靜的躺著。
天空由晴朗的面孔轉而陰鬱著,漸漸的下起了小雨。九月的雨總是這樣,我和丁捷在勇士的屍體下站住,我斜身靠在勇士挺立入雲的骨骼上,汽車的機械聲與輪胎壓過勇士屍體發出的聲音在這裡不斷迴盪著。我抬頭望著兩段勇士骨骼間的縫隙,偶爾有汽車飛過。天空中只有陰鬱,深藍色的憂鬱,她似乎是在為這個城市而悲哀。
“趙鄉下參加了‘紅色血腥’……”丁捷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那條系在脖子上的黑色鐵鏈。
“到底什麼是‘紅色血腥’?”我問。
“聽趙鄉下說是一個唯一能夠拯救冰鎮城邦的神秘組織,現在很多冰鎮的人都已經秘密參加了這個組織……這個組織的目的是在冰鎮建立一個沒有貧富與痛苦的理想世界……”
“理想世界?”
“是的……一個近乎完美的世界——可是我卻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我不知道理想世界是什麼,但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沒有貧富與痛苦——你又為什麼要害怕呢?”
“如果真的實現了理想世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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