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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啟他衣櫃最頂層的抽屜,在一堆平角褲和襪子中間翻尋著,想要找出某些不應放在這裡的東西。接著又開啟下一層抽屜,再下一層,什麼都沒有。
我走進衣帽間,用手摸遍了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馬球衫、襯衫、長褲。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找到什麼,某種能夠證明他不是我想像中那個人的證據,或者確認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證據,這樣能夠證明他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人嗎?
在架子最頂上放著一個舊行李袋。我伸手取下,拖到地毯上,然後拉開了拉鏈,一點點地搜尋。幾條領帶‐‐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用過了‐‐還有一些舊的棒球帽。我檢視了每一個帶拉鏈的口袋,都是空的。
我把行李袋放回架子,又拉下來一堆鞋盒,跪到地上翻看了起來:第一個鞋盒裡裝滿了舊幣,第二個裝著收據,第三個裝著他的正裝鞋,擦得鋥亮的黑色鞋子。我換成跪坐的姿勢,開啟的鞋盒堆在我的腿上。我這是在做什麼?我的生活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正準備重新蓋上鞋盒蓋子,突然發現了一樣東西,黑色的,塞在一隻鞋子裡。我的手指還沒有碰到它,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是一把槍。
我抓住槍柄,從盒子裡取出這把槍。黑色的金屬滑套,寬大的扳機,是一把格洛克手槍。我開啟滑套,看到裡面的彈殼。
手槍上膛了。
馬特在我們的衣帽間裡放了一把上膛的手槍。
我聽到樓下埃拉的聲音,她在喊我。我的手顫抖著,把手槍放回鞋盒裡,蓋上鞋盒蓋,把鞋盒堆到架子上。最後我又看了一眼,然後關上燈,下了樓。
三個小時後,馬特回來了。他急轟轟地衝進家門,脫掉外套,向我微微一笑,略顯出歉意和尷尬。然後他來到我面前,抱住我說:&ldo;抱歉。&rdo;他吻著我的頭髮說。他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冰冷的手,冰冷的臉頰。我打了一個冷戰。&ldo;我不該說那些話,我不該生你的氣,都是我的錯。&rdo;
我抽開身,看著他。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陌生人,感覺也像一個陌生人。我眼前只有衣帽間裡的那把槍。&ldo;你已經做好了要做的事情?&rdo;
他放開手,轉開身子,但我還是看到了他的表情,緊張。&ldo;是的。&rdo;
&ldo;那……你還好嗎?&rdo;
我的腦中又浮現出那把槍的樣子。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我依然不知道該怎樣看待它。可以作為他不是我認為的那個人的證據嗎?可以證明他是危險的?或者是用來保護我們的,保護他的家庭,免遭那些真正危險的人傷害?
他一動不動,背對著我。我看到他的肩膀起起伏伏,好像在深呼吸。&ldo;希望還好吧。&rdo;
第二天早上,我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看到電話上的小紅燈在閃,是語音信箱。我翻看了通話記錄,奧馬爾打來三個電話,昨天兩個,今天早上一個。我閉上雙眼,我難道不知道這一切都會到來嗎?或至少應該知道。如果我當時想得再周密一些就好了。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他的號碼,我要處理掉這件事。
&ldo;薇薇安。&rdo;他接通電話應道。
&ldo;奧馬爾。抱歉沒接到你的電話。我昨天提前下班了,今早才到。&rdo;
&ldo;沒事。&rdo;他頓了頓。
&ldo;聽我說,關於尤里的電腦。&rdo;我用指甲摳著手掌。&ldo;不是太有用,恐怕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rdo;我討厭這樣,對他撒謊。我回想起多年之前,我們兩個人一起哀嘆調查局否決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