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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找到最後一排座位坐下來，想著瘦人的煩惱，很努力地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夏威端著飯菜走了過來，很禮貌地坐在了他左邊。兩個人相視而笑，什麼話也沒說。

吃著吃著，方姝端著飯菜走了過來，把凳子往右挪了挪，坐在了他的左對面。

朱楠看著正對著自己的凳子被自己喜歡的人挪到了另一個男人對面，心裡難受得突然不知道筷子怎麼使用了，碗裡的菜從窮人吃的變成乞丐吃的了。他努力地低著頭，將餘光全收回到飯菜中，無奈耳朵沒好法子很紳士地堵住，任憑兩個人的談笑聲將碗中的菜從乞丐吃的漸漸變成窮人家的狗吃的。他恨不得換個位子去吃，又怕顯露自己的小氣，只好繼續低著頭，把自己當成窮人家的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成功地解決完那些飯菜，朱楠像是吞完了一副苦不堪言的中藥，相對興奮起來。他站起來，向左瞄了一眼，發現那兩人聊得正歡，好像天生一對飯桌一雙。這麼一想，他突然想給自己一耳光，連碗都懶得去洗，徑直往樓上走去。出了廚房大門，在無人的樓梯上，他的幾顆眼淚迫不及待地掉了下來。

朱楠的心受了重創，死活想不開，在房間裡一會兒錘錘牆，一會兒錘錘床，錘來錘去，最後發現痛的是自己的拳頭。他從床頭拿出煙盒，突然發現自己這些天抽了不少煙，裡面的煙所剩無幾。他把煙點燃，很認真地吸了一口，傷心地看著吐出來的煙霧，想：“方姝啊方姝，我就這麼讓你不好接近？為什麼你那一刻走向的不是我？”

第八十七章

朱楠的心情被生活攪得一團糟，看美女都反胃，每天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他擔心這樣下去會得抑鬱症，決定回家一趟，放鬆放鬆心情。

天色陰沉了起來，好像老天也遭遇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朱楠很喜歡這樣的天氣，覺得跟自己的性格相符，可是他卻很不喜歡自己的性格。

通往車站的路上，朱楠掐指一算，又有近兩個月沒回家了。他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幢漸漸遠去的酒樓，在這個小城裡，顯得那麼氣派。他突然覺得很孤單很落魄，那麼小的一個城，身邊有那麼多的人，離開的這一刻，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朱楠繼續向前走，孤單感與落魄感也跟著他走了很遠。他突然很想念朱父朱母與朱姐，那三個人，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在他腦子裡那麼團結地聚在一起。

家人的影像漸漸從朱楠腦子裡散去，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工作兩年了，卻從來沒有給家人買過什麼禮物回去，頓時生出滿滿的一肚子自責。他摸摸口袋裡的錢包，朝街頭一個像樣的超市走去，邊走邊想：“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那麼難那麼難，為什麼我總是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家呢？”

朱楠沒送朱母禮物的經驗，不知買什麼好，在超市裡逛了一圈，花了五十六塊買了一提中老年人喝的蜂蜜，自覺得禮輕意義重。

朱楠提著那一提蜂蜜，踏上了回家的長途汽車。上了車，他掃描了一眼，好座位都被人佔了，最後一排還有兩個空擋，不幸空擋的左右盡是全身灰塵撲撲的漢子，只好坐在司機後面的坐板上，面朝乘客。他覺得很不習慣，向前看覺得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向下看覺得像個傻子，向窗外看又嫌脖子不舒服，恨不得找售票員要回車票，搭下一輛回家。

第一排坐著一對年輕男女，女人眯著眼睛靠在男人的肩上，男人的左手握著女人的雙手，右臂攬著女人的肩背，右手不時盤弄一下女人垂下來的頭髮。

朱楠無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覺得他們不像狗男女，而是一對健康的情侶，不由在心裡略微祝福了一下，又嚴重地羨慕起來。他顧不得脖子，扭頭朝車窗外看去。

車子在忽平忽坎的道路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