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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一家莽人!”趙儼祗還在試圖據理力爭。
顧慎行實在不欲多說,他覺得今天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於是轉過頭對謝清說:“懷芳,待會陪陛下聊聊。”
謝清:……
顧慎行又舀了勺湯晾著。他看著窗外的月色有點傷感地想,陛下什麼時候能長大呢,實在想回故鄉過幾天安穩日子了。他低頭準備喝湯時,發現趙望之就著他的勺子,已經先他一步把晾好的湯喝掉了。
“天不早了,慎行,讓陛下休息吧。”不知怎麼,謝清覺得趙望之笑的有點奸詐,而已經石化的趙儼祗注意力則全部集中在他的叔祖父扣在先生腰間的那隻手上。
趙望之和顧慎行離開後,趙儼祗也沒心思吃夜宵了。他在謝清眼前踱來踱去,晃得謝清眼暈。
“陛下不聞鄭伯克段於鄢?”餓了一整天的謝清欲哭無淚,只好放下手中的湯勺。他深覺只有皇帝陛下了了這樁心思他才能正經吃上點東西。
“懷芳,這典故誰沒讀過?我知道,他們就能不知道?”趙儼祗還是不幹。
“當局者迷。局中人未必便看得透。”謝清堅持,“先生說的對,代國十萬鐵騎嚴防匈奴,此時不宜異動,以免給人可乘之機。邊防之事非同小可,當徐徐圖之。”
“好了我知道了,你餓了一天了,快吃點東西。”道理他都懂,就是不甘心。一旦過去了心裡的關節,一切都不是問題了,“不如,給代王換塊好封地吧。”
“慎行,此間事已了。你跟我一同回去吧。”顛簸的車裡,趙望之緊握著顧慎行的手。
“不行,還不是時候。”顧慎行垂著眼簾,半邊面龐隱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趙望之冷哼了一聲:“你擔心什麼?我看那小子跟我阿兄是一個樣子,吃人不吐骨頭,你有什麼不放心?嘿!三十年啊……”
“望之,我都知道。可我不能不管阿惠的兒子。”顧慎行疲憊地閉上眼,把頭倚在趙望之肩上。
代地貧且不安,廣陵豐美富饒,故遷代王趙辛為廣陵王,以全兄弟之義。
齊王、燕王、濟北王各益封四縣。
城陽侯賙濟川益封八千戶。
至於皇帝陛下身邊的人,除了宦者令王春外,大多換成了趙儼祗做太子時的舊人。侍中郎們則皆為趙儼祗曾經的好友、心腹,謝清不必說,連當年受趙世昌所累的謝沅也在此列。
而那位在新皇繼位大典上信口開河的御史杜經,則被下了獄。不過馬上便會趕上赦天下,所以屆時杜御史雖然仕途無望,不過還是可以出獄回鄉另謀生計的。
新皇的三位兄長留京已久,先帝下葬後不日便各回封國去了。廣陵王趙辛走的時候趾高氣揚,倨傲的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趙儼祗也沒什麼反應。他雖然未得攝政大權,但換了塊富饒的封地也算是不錯。新皇明明知道自己要害他,還不得不大封周氏,想來是在示弱。趙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麼也好,做長兄的便容你苟延殘喘幾日又如何。
燕王趙襄恭謹如常,臨別時說了好一大段歌功順德的話,卻聽得趙儼祗直發毛。他直覺他的這位兄長的的確確不是個省油的燈,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只好小心為妙。
想起來他的另一位兄長齊王趙孝成的表現,趙儼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一共也沒見過幾次他的這位中兄,結果臨別之際,齊王什麼都沒有說,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保持著他那副常年神遊天外的表情,像是對待普通的弟弟一樣的,拍了拍皇帝陛下的肩膀!
至於常山王趙望之,則由於皇帝陛下的一再挽留,大有常駐京城的架勢。
不得不說,趙景給趙儼祗留下的江山河清海晏,就算是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