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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谷禾看著他背影,腿長路短,短短几步,域淙已經走了好遠。
林谷禾回了酒店,簡單洗漱後,拿起筆寥寥數字記錄今天發生的事,寫到一半點開微信,新聯絡人頭像是一片深藍色激盪的海,本人名字明明是輕柔悠揚的意境,微信名卻是迅猛洶湧的洪流。
洪流。
怎麼跟他本人一樣啊,林谷禾沒忍住感嘆。
第二天一早,林谷禾坐上黃紅相間的175路公交車,前往聖十字教堂。聖十字教堂位於克拉科夫路,林谷禾找了靠窗的位置,一路搖搖晃晃,搖過華沙大學,搖過波蘭總統府
十分不湊巧,今天上午是聖十字教堂的彌撒時間,彌撒期間限制遊客進入,原本林谷禾對教堂內部並沒有太多期待,但據說蕭邦的心臟被安放在聖十字教堂入門後左邊第二個柱子裡,柱上鑲嵌著蕭邦的頭像,還有兩個可愛的天使守護。
因為戰爭,蕭邦的心臟被帶回了華沙,身體卻留在了法國,他永遠無法完整回到自己國家。
無論哪個國家,無論經歷了多久,戰爭的痕跡,總是有形無形地被保留下來,傷害也是如此。
無論何時,無論過去了多久,傷害,永遠是傷害,不會因為時間或空間變成其他任何東西。
林谷禾從聖十字教堂背面繞到教堂的正門,看到矗立在聖十字教堂正門前的雕像和兩個身影,雕像是頭戴荊冠的耶穌,全身銅黑,扛著十字架,揚著手艱難前行,眼神堅毅望著前方。
身影是緊密擁吻貼合在一起的兩名男子,周圍遊客熙熙攘攘,他們的世界只有彼此。
林谷禾錯愕的看著他們,陽光透過教堂的尖頂灑落在他們身上,周圍的遊客在他們身邊如同漸行漸遠的背景,彷彿置身於一個與外界隔絕的浪漫世界。
林谷禾想過在華沙有緣會碰見傑米,只是沒想到會同時遇見傑米和長發小哥。
第九章 皮亞塞奇諾
林谷禾無比震驚,幾乎像是被石化在原地。他雖然對這個群體並不陌生,卻在現實生活中從未有過真切的接觸,自以為是相當小眾的群體。
人們常說國外更為包容,然而林谷禾出發近一個月,昨晚卻是第一次遇見啤酒花園的情景,而且當時只是聽見一些聲音,遠沒有此刻親眼目睹來得衝擊。
不對,昨晚?昨晚不會
林谷禾後知後覺,當時隱約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但外國人說英語,除非音色和口音天差地別,否則在他聽來差異並不明顯
他究竟聽見了什麼,看見了什麼,啊啊啊啊
在茲蓋日露營地,自己還遲鈍的以為受情傷的傑米和另一隔間的女生一見鍾情,以為很晚不回隔間的長髮小哥是和女朋友你儂我儂。
林谷禾扶額,他無從猜測長發小哥的前女友是何種感受,文化不同,自己才是自己情感的主人。
初高中時期,林谷禾一心只想著遠離從小生活的環境,埋頭苦讀,對周圍發生的事不甚關注。
上高中前他幾乎沒有朋友,高中時期才跟韓天熟識,韓天一天到晚唸叨喜歡身高腿長的姐姐,訊息來源更是封閉。
原以為這個群體離自己非常遠,沒想到與自己的生活如此近。
這時候上前打招呼太冒昧,也沒眼力界兒,林谷禾無意識往後退,不小心撞上身後的遊客,反應過來連忙道歉。
但遊客有自己的世界,他擦身而過,既沒有將視線放在林谷禾身上,也沒有將視線放在遠處特立獨行的身影上。
他們穿行,或匆忙,或從容,步履在此刻交匯,身影如同流動的星雲,視線在虛空中擦身而過,彷彿無形的風,不曾攪動他人的宇宙。
林谷禾突然鬆了一口氣,說不上來為什麼,甚至有些慶幸,慶幸傑米和長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