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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她這麼說著,穀雨確是有些不肯:“夫人,我自己來就是。你身上衣裳髒了,身邊離不得人服侍。”
衛嫤揮揮手,神色堅定:“我自己來就成,如今你是傷病號,耽誤不得。”
穀雨看著自家夫人臉色,突然明白了她方才話中的意思。是啊,方才連她都知道保護主子,立夏和立秋為何躲在後面。
到底誰才是主子
莫非仗著自己是世子送來的人,想壓夫人一頭?
夫人對她這麼好,明明自己也需要人伺候,卻顧忌著她身上傷,將下人打發到她這邊。感動間穀雨想起了在京城時發過的誓:想欺負她家姑娘,先從她穀雨身上踏過去。
虎著臉,她朝立秋招招手:“你跟我進來。”
立秋一哆嗦,平日穀雨姐姐脾氣很好,怎麼這會跟夫人有點像。那感覺,好像被馬賊上身似得,讓她一看見就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見立秋小心地扶著穀雨走進氈房中,不多會里面傳來穀雨的呵斥聲,衛嫤長舒一口氣。到涼州後,一些事只會更復雜。她不怕穀雨狐假虎威,就怕這個大丫鬟立不起來。而且以穀雨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叫她隨便欺負人也是不可能。
打發下人各司其職,她進氈房找出兩人的衣裳,走到旁邊的氈房。
氈房內的草蓆上,漢子的屍體已經涼透,烏蘭和巴圖滿身是血地跪在旁邊。雖然沒有了方才的嚎啕大哭,但壓抑的抽泣卻更讓人心下悲傷。
“阿媽,阿爸人那麼好,為什麼長生天不保佑他長命百歲?”
巴圖的阿爸還真是個好人,衛嫤想起今早氈房裡迎出來的那個爽朗的蒙古漢子。他熱情地邀請他們來這歇腳,甚至宰殺了一頭羊,並囑咐烏蘭媽媽做些豐盛的菜餚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安排好一切後才唱著長調趕著牛羊去遠方。
整個過程中他沒提任何回報,以前衛嫤只當熱情好客是一種營銷手段,畢竟出去旅遊小到一碗泉水茶都要價不菲。然而見到巴圖一家後,她才知道自己的淺薄和偏執。
心下感動她親自下廚,後來晏衡也參與進來。如今馬奶酒熬好了,滿蒙全席上了桌,就連烤全羊都醃個七七八八。秋收時節最為歡快的晚宴即將開啟,她卻再也聽不到那如這片草原般寬廣悠揚的長調。
“巴圖,阿爸去見長生天了,他會在天上保佑你。”
巴圖梗著脖子:“可那些瓦剌人也信長生天,阿爸在那裡只有一個人,他會不會受欺負。”
一家人都極其信奉長生天,聽到這連烏蘭媽媽的哽咽聲都加重了。一時間衛嫤手足無措,抱著衣服她給晏衡使眼色。他所在的西北軍也常有將士陣亡,安慰死難者家屬,晏衡應該比她更有辦法。
晏衡眼睛一直盯著漢子身前,收到阿嫤求救的目光,他心中天平很容易傾斜。握緊拳頭,他愧疚道:
“不會有人欺負你阿爸,因為……他是被漢人殺死的。”
漢人……衛嫤瞳孔放大,突然想起方才她靠近時,獨眼龍嘴裡的官話。方才一陣忙亂,她幾乎把這事給忘了。
也對,若是瓦剌人,說起漢語來腔調肯定有些怪。而方才的獨眼龍,一口官話甚至比丁有德還要標準。方才那些馬賊看似兇狠,實則一靠近她便畏手畏腳,明顯是想活捉她。但對上晏衡,他們確是十足狠厲。
想要晏衡命,想活捉她百般欺辱,這行事風格怎麼如此熟悉?
巴圖擦擦眼淚:“我不信,你不是漢人,為什他們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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