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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九娘搖頭道:“就算他一時未能認出我老婆子,至少他該記得蓮丫頭,怎麼竟說阿毛的膚色跟他母親一樣白皙?”
孫天民道:“以孫某愚見,這正是他可疑的地方。”
巫九娘道:“怎見得?”
孫天民侃侃說道:“九娘試想,那楊君達當年在百禽宮作客,備受優握,且與蓮姑娘談得十分投契,後來婚事未諧,主因是楊某已有紅粉知己,以致才與‘相逢恨晚’的感嘆,在楊某心中,可說絕無絲毫嫌棄蓮姑娘膚色容貌的意思,九娘相信這話嗎?”
巫九娘道:“不錯,楊君達絕非俗人,應該不會有這種俗念 。”
孫天民道:“這就是了,如果那復仇會主真是楊君達,他自然記得蓮姑娘,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楊君達,而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假扮,那人既未見過蓮姑娘,怎可隨口胡謅,妄論姑娘的膚色?這種自搬磚頭自砸腳的笨事,豈是精明如復仇會主肯幹的?”
巫九娘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頷首道:“晤!有道理。”
孫天民緊接道:“如今這位復仇會主,不僅提到肌膚的顏色,並且居然直指阿毛的面貌,跟父親同樣英俊……所以孫某敢大膽推斷,他提及膚色時僅是意存譏諷,提到阿毛的容貌,才是說的真心話,當時他只顧著得意,卻不料話中露出了馬腳。”
巫九娘身形微顫,一連打了幾個寒噤,喃喃道:“如果他真是天鵬,縱然不認我這個岳母,難道連自己嫡親骨肉對面相逢,也沒有絲毫關懷的表示麼?”
孫天民凝聲道:“九娘,此人天性冷酷無情,你該比誰都瞭解得清楚,否則,十五年前他不辭而別時,就不會留下‘精血換絕技’這句無情的話了……”
巫九娘用力搖頭頭,淚水像斷線的珍珠籟籟而落,十指緊扣椅柄,指尖都深陷進竹節中。
孫天民輕嘆一聲:“孫某是局外人,疏不問親,論理不該說這些話,但為了武林安危,不得不耿直進言,但願九娘能諒解孫某區區微衷。”
巫九娘忙道:“孫二俠言重了,我老婆子雖是一個女流,自忖還明大義,我並非不相信孫二俠的話,只是懊悔剛才不該輕易放走了他……我應該把他截下來,看看他的真面目……”
孫天民介面道:“九娘要見他的真面目,近日內還有機會。”
巫九娘欣然道:“當真?”
孫天民道:“理由很簡單,如果他真是齊天鵬,少不得要探察你們祖孫離開巫山的原因,以及百禽宮現在的情況……”
巫九娘道:“如果他不是天鵬呢?”
孫天民道:“他若不是齊天鵬,那更是非來不可了。試想,他假冒楊君達的身份肆虐武從,從未被人識破過,今夜被九娘一言揭穿了秘密,當時雖懾於形勢,含恨退走,豈能就此罷休。”’巫九娘默然片刻,冷哂說道:“別說他只是冒牌貨,即使是風鈴魔劍楊君達本人,量他也未必敢小覷我老婆子這數間茅屋。”
孫天民道:“但好狂徒一身武功並不在楊君達之下,心智機詐,則較楊君達猶有過之……”
一句話沒說完,夜空中突然傳來幾聲淒厲的雕鳴之聲。
巫九娘身形一震,霍地從竹椅中站了起來。、月眉、阿毛姊弟,雙雙躍起,便想爭去開門……
巫九娘沉聲道:“慢著,你們守在屋裡,未得我呼喚,不許露面。”
口裡說著,人已閃身到了茅屋門前,拐一探,木門應拐而開。
雕鳴聲一陣緊似一陣,方向就在茅屋後側林子裡。
巫九娘剛要舉步跨出茅屋,忽然,“拍”地一聲輕響,一個黑忽忽的東西,跌落在門檻邊。
月眉眼尖,駭然失聲道:“呀!那是小珠子!”
一點不錯,那黑忽忽的東西,正是通靈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