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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肯,咱們就擇吉日辦喜事,乾乾脆脆,聘禮嫁妝兩免,能省的都省了,也不用花轎,也不須媒人,咱們老兩口點個頭,你們小兩口就拜天地,人洞房,你看如何?……誰知那小子不識抬舉,裝模作樣好半天,才嘆口氣說:恨不相逢未婚時,晚輩自怨福薄,只好辜負老前輩厚愛之情了……’”
“我不禁驚問道:‘他昨晚才說未婚,怎麼今天又改了?’”
“老頭子道:‘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據他自己解釋雖未正式成婚,已有定情之約。昨夜他在峰下采雲崖,便是等候那位未婚妻室。’”
“聽了這些經過,直令我張口結舌,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楊君達的解釋,未嘗不可能是實情,回想昨夜探詢他身世的時候,的確並未問到有無紅粉知己?難道天意如此,竟因這一語疏忽,鑄成今天的遺憾?”
“我幾經思忖,覺得事情或許並不如想象中的壞,那楊君達雖然與人訂有婚約,但並未完娶,如果能讓他跟蓮丫頭相處一段時日,也許……”
“我私心裡忽然燃起一線希望,連忙問:‘如今那楊君達人在哪兒?’”
“不料老頭子冷冷搖了搖頭道:‘今天上午,我已經把他趕出了百禽宮……”
“從此咱們再也沒有見到過楊君達,而蓮丫頭的臉上,也從此沒有再出現過笑容……”
“她在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十年,整日裡不說一句,只是痴痴的對著銅鏡,反覆不停的照著。”
“她越是沉默,越令人為她擔心,我看在眼裡,驚在心頭,卻苦於不知如此慰藉勸解。”
“老頭子一氣,果然離宮下了巫山。”
“這一去,就是整整五個年頭,音訊渺茫,拋下咱們孃兒倆淚眼相對,守著那寂寞殿闕,冷落宮牆……”
…這時候,小桌上的油燈忽然閃了兩閃,悄沒聲息的熄滅了,茅屋頓時淪人一片漆黑……
但老少四個人,誰也沒有移動一下身子,甚至連眼睛也沒有望望那油盡芯枯的燈盞,彷彿大家都覺得,此情此景,原本就不該有什麼光亮,那油燈本是多餘的,如今熄得也恰是時候。
可不是嗎?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幹。想想那深山絕嶺的百禽宮,再盧那冷落的窗前,寂寞的人影,朝朝暮暮,痴對菱鏡,讓燦爛錦繡的年華,隨窗外落霞而消逝,將是何等悽楚的一幅圖畫呀……
黑暗中,有人在稀噓,接著,又盪漾起一縷哽咽的語聲:“……五年時光雖不算長,也不算短,轉眼間,蓮丫頭已經三十出頭了,才屆中年,鬃角竟出現了斑發,原本豐盈的臉頰也日漸憔悴,添上了二層細細的皺紋……唉!青春易逝,人,總是要老的,假如就這樣老死荒山,倒也未嘗不是一份福氣。”
“可是,就在咱們孃兒倆心如槁木死水的時候,老頭子卻突然回到了百禽宮,而且帶來一個沉默的年青人。”
“那人只有三十歲不到,膚色蒼白,神情冷漠,就像一塊冰鑄的人模子。”
“但那人的面貌卻稱得上十分英俊,模樣兒竟跟當年的風鈴魔劍楊君達頗為相似,隨身兵刃,也是一柄長劍。”
“老頭子將他帶進後宮,讓他跟蓮丫頭相見,說道:‘這就是我的女兒。’”1“那人默然半晌點點頭道:‘好。’”
“老頭子又對蓮丫頭說道:‘他姓齊,名叫齊天鵬,今年才二十九歲。孩子,你看他哪一點不比姓楊的強?’”
“蓮丫頭也木然良久,點頭道:‘不錯。’”
“就這樣,百禽宮熱鬧了兩天,兩個極不相配的人竟成了親。”
“婚後,情形並沒有絲毫改變,蓮丫頭仍是半痴半傻,天鵬也冷峻如故,成天難得說半句話,宮裡雖然多了一個男人,反較從前更加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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