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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滴水不漏地向我們的頭頂之上裹壓下來。
紅色!那眩目的紅短衫,大角牛仔褲,雖然三丈開外,我也看得很清楚,因為我對這些太熟悉了。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咚咚的像被賽手們玩弄與股掌之間高速扣動的籃球,每運動一下激烈而沉重。擠在前面的幾個女生忽然驚呼:這不是咱們學校失蹤的宋曉小嗎!一個刑警就請她們進警戒線進行辨認,得出的結論是死者即宋曉小。我感到周圍一襲灼人的熱氣忽地滲進我的胸膛內,一陣暈眩過後,汗水把我的衣服和面板已連線成一個整體。我對警察說:“警官先生,我是三河中學教師,死者有可能是我班上前幾天失蹤的學生宋曉小……”
無數人盯著我走近那具屍體,我感覺自己像幹了件沉重的體力活似的,有些體力不支,腿腳發軟。當法醫揭開那面覆蓋著的白色布幔時,我清楚地、不容置疑地、無可阻擋地感覺到自己那顆心射膛而去的聲音。是宋曉小!
一個曾經多麼鮮活的、有著倔強、驕傲、冷漠個性的、正值花季少女,此時卻成了一堆即將腐爛的死肉!有一根巨大而無形的注射器,穿過我的大腦,插進我的腔髒,要抽乾我的思想,抽乾我體內鮮活的一切。我站不穩了,一下子趴在地上,嗓子眼一陣乾嘔,眼前的一道暗幕上如夢如幻地疾速變化,閃過宋曉小那被水浸泡得隆腫如盆的臉,暴突的眼睛,被魚群撕裂而牙齒暴露的嘴唇……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鼻樑上有點疼,一定是剛才有人掐我的人中用力過度。接著便看見一個女人趴在地上,哭成一團,悲不欲生的模樣,旁邊站著一個男人,雖然沒流淚,臉卻扭得比哭的更難看。不用問,這便是宋曉小的姑姑和和姑父田大光了。在我看來,他們只不過是在裝腔作勢以矇蔽世人之眼,瞞了眾人,瞞不了我,假如他們平日裡多些溫暖給予宋曉小,也不會釀成今日之禍。
太陽斜掛在西天沿兒上,橘紅色的光芒無限溫柔地照在大湖上,湖水被染的一片恣意汪洋,荷花正開的鮮豔,花葉姍動,水波粼粼,真是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湖中、園外一片燦爛輝煌。這絕好的景觀,只是此時更加渲染了悽婉慘淡的氛圍。
屍檢報告出來了。死者宋曉小,女,17歲,三河中學三年級學生;死亡原因:溺水窒息而死;死亡時間:大約在168小時之前的0點;初步判定死者為自殺,排除他殺可能性;屍體被湖水浸泡膨脹變形,整體基本完好,除死者面部……
雖然頭痛欲裂,但還是硬撐著回學校。我本來是要回宿舍的,然而我一進大門,米校長就和一干大小領導恭候我多時。看得出他們都知道出人命大事了,個個臉色陰鬱。
在校長辦公室裡,教務處主任熊空看我臉色蒼白,就給我倒了一杯茶,說:“聽說你在公園現場暈倒了,怎麼回事?”
我一邊感激地看他一眼一邊說:“沒什麼的,身體本來就疲勞,天又酷熱,體力不支。”
米校長就問:“小王,你去現場,確定死的是宋曉小無疑?”
我點了點頭,接著就咬牙忍著頭痛強作鎮靜,把明泉公園現場的情況向大家彙報了一遍。
聽完,米校長長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怕事就有事,怕鬼就有鬼。搞成這步田地,出了人命,看來光靠推卸責任沒那麼容易推的一乾二淨了,不過事既已出,我們還是要強打起精神去應對。明擺著,這麼大的事,老宋家、老田家不會幹休,上頭也不會輕易饒了我們。對此,我說幾點:第一,現在已不是某一個人的事某個人的責任的問題了,已經上升到關係全三河中學聲譽和利益的集體性問題了,現在少發怨言,誰的責任等以後再算總賬;第二,大家要積極面對,所謂打著骨頭連著筋,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一杆子下去打落一地果子,大家要眾志成城,團結一致,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