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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既然知道,今日何必再來怨天尤人?”絕顏淺淺一笑,皎若月華,淨如冰霜,“那個人,他給的寵愛是雲。就像墨染的山水畫,一滴墨就可以勻染出一天雲彩,他給的寵愛也是如此。只不過他的寵愛不是墨色的烏雲,而是彩雲。鋪開時滿天無邊錦繡,收的時候也只需要一陣風,半點不留。”
“半點不留……半點不留,”蕭後聽得有些痴了,喃喃自語,俄頃才緊緊盯住絕顏,“好個‘一滴墨染出的雲彩’,我在宮中這麼多年,竟還沒有你看得通透。”
“這就叫做旁觀者清吧。”看著蕭後恍恍惚惚的神情,絕顏的心裡忽然有些悽惻之感。
“我知道了,你一直在宮裡旁觀,看著我們,就那麼看著我們,” 蕭後的聲音充滿神秘,好像洞悉了一個秘密,“你果然不是一個女子。”她突然痴痴的笑了,眼珠一瞬不瞬的看著絕顏,透出一種接近癲狂的人特有的狡黠和惡毒。“在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能這麼冷靜的旁觀,從頭到尾只做一個旁觀者,沒有。”她逼近了絕顏,眼睛幾乎湊到了絕顏的臉上,眼神凌亂而淒厲,像是要下一個詛咒般,“沒有!”
絕顏靜靜聽她說完,投向她的目光不知不覺懷了一絲憐憫,這個女人,無疑是要瘋了,或者,已經瘋了。可是她那些狀若瘋癲的瘋話卻像毒蛇般鑽進了她的心底,連帶她的心房都成了迴音壁一般迴響著她的詛咒:“沒有!沒有!沒有!你不是一個女子!……”
如果說瘋癲是蕭後的結局,那麼冷情會是她的宿命麼?
“娘娘,送您去燕門宮的人來了。”推動宮門的聲音響起,絕顏朝外看了一眼。
這句話奇蹟般的拉回了蕭後的神志,她驀地轉身,隨即後退了幾步:“休想!本宮死也不會離開這裡!”像是怕被絕顏拉住,說完後她又匆匆退了幾步。
絕顏沒有理會她的聲嘶力竭,徑直朝外走去。她要見自己一面,自己已經來見了她,勝負已分,得失立現,她們既非知己良朋,也不再是生死對手,於今,只不過是兩個天地間不相干的過客罷了。
走出挽月宮,雪下得更急了,身後的腳印迅速被飛雪掩蓋,遠遠望去竟像是絕顏踏雪無痕般走回了幽泉宮。
其實,這裡的每個人,最後豈非都是毫無痕跡的?
及至宮門前,絕顏遠遠就看見菱兒撐著一把傘立在門前等待。白雪世界裡,那柄紅傘格外顯眼。見她走近,菱兒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擠出一句話來。
“蕭皇后她,懸樑自盡了。”
第二十一章 一枝春雪凍梅花(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更新遲了,某魚在這裡道歉。謝謝各位親們耐心等候,真是抱歉。
寒照喘著氣從夢中驚醒,夢裡的情景在他睜開眼的瞬間就迅速散去,像被陽光照射到的晨霧,看似飄散的無影無蹤,卻還是留下了溼潤的痕跡,這個噩夢也是如此。雖然不記得讓他驚魂的情形,但是那種駭人的感覺卻還在心中搖撼,他索性坐起身,才覺出額上也密密出了一層冷汗。
“什麼時辰了?”喘息稍定,他沉聲問道。
帷幕外人影一閃:“殿下,五更天了。”
“五更了?”寒照皺起了眉頭,今日宮中有個家宴,名為家宴,因後宮人數眾多,所以也馬虎不得。家宴按例該由皇后主持,但是蕭後既廢,後宮中論名位便是他的母妃尹淑妃和韓貴妃兩位為尊,這次的家宴也是由她們兩人來主持。
“奴才服侍殿下起身吧。”
蕭後已死,餘下太子一人孤立無援,不足為懼。眼下所忌的,只有五皇子一人而已。寒照一面穿衣,一面悠閒的思量著稍後進宮的事宜,噩夢後心有餘悸的感覺卻陡然翻上心頭。明明現在情況對自己有利,為何還會有此不吉之夢呢?莫非是己方出了什麼岔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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