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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時因為發訊息,落了聞聲半個身位。
他抬眼掃了下斜前方的身影,女生正低著頭拿手機在背單詞。
最近有太多這樣或者那樣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只保平安夠嗎?能不能保平安順利?
猶豫間螢幕上彈出新的訊息。
曹林:[哥,我急著打遊戲呢,你到底求不求?]
曹林:[就用你的八字給她求一個了?]
李延時:[嗯。]
曹林:[但要開光之類的,只能你生辰那天拿。]
李延時的生日在高考後的一個月,他想了想覺得也可以。
考完大家可能要一起出去玩幾天,他也可以去看看聞聲的父親,還要查分,報志願,不急在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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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四月,倒計時的日曆一頁頁地往後翻,風似乎都吹得更急了些。
校園裡的學生一聲不響,行色匆匆。
一打了下課鈴就往食堂沖,課間十分鐘不是拿來補覺就是用來背書,他們把吃飯的時間縮短再縮短,睡覺的點延後再延後。
燥熱的蟬嘶鳴,彷彿也知道,對這群寒窗苦讀了十二年的少男少女來說,再過幾分鐘,就是他們所盼望的黎明。
在每個夜深人靜,只有筆尖在卷子上「沙沙」作響的夜晚,他們在心裡喊著自己的名字,說「努力一點,請你再努力一點」。
努力往上走的路,哪有不苦的。
可是,也正因為有黎明前的那段黑暗,破曉之時也才更有意義。
文童上了一寒假的編導課,準備突擊考試走藝考。
周佳恆的成績緩步提升,一直穩在年級前五十,能去他想去的學校,但專業選擇上不一定。
至於王啟勝一天到晚黏在籃球場上,文化課落得屬實有點多。
這學期開學,文童申請調換寢室,和聞聲住到了一起。
四人間的寢室另外兩個同學改了走讀,宿舍裡就只剩了她們兩個。
文童打了個哈欠,實在撐不住了。
她把檯燈拍滅,往床上爬:「聲聲,不睡覺嗎?已經兩點了。」
聞聲揉了揉發酸的後脖頸,頭都沒抬:「你先睡吧,我還有幾道就做完了。」
「那你也早點睡。」文童倒在床上,腳挑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閉著眼睛咕噥,「你真的是鐵人,怎麼能做到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的。」
「也就你能做到這樣了吧」文童打著哈欠,下一秒便睡了過去。
聞聲習慣性地在題幹裡的有效資訊上圈了一下,手微頓,仰頭看了看已經進入夢鄉的文童,小心翼翼地拉開椅子站起來,走過去幫文童把被子掖好,重新坐回位置上時打了個哈欠,覺得文童這話說的不大對。
這個時間點還沒睡的應該不止她一個。
比如
被扔在檯燈下的手機震了下,聞聲怕把文童吵醒,撈過來插上耳機,壓著聲音道:「馬上就睡了,還有兩題。」
怕聞聲身體熬不住,李延時已經連著半個月,每天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提醒她睡覺。
聽筒那邊「啪嗒」一下,是筆掉在練習冊上的聲音,接著低低的男聲,染著明顯的睏意:「我也還要一會兒。」
李延時轉了轉手上的筆,瞄著攤在桌子上的作業本:「這鬼古文到底是個鳥意思?」
聞聲手背抵著唇,肩膀輕抖,忍著笑:「誰讓你以前不背,語文是要積累的。」
李延時往後靠了靠,揉著因為缺覺而跳著痛的眉心:「操,早知道以前好好學了。」
可能是思維方式的不同,李延時實在是對這些閱讀理解無能,很多答案對他不知道是怎麼對的,錯他也鬧不清楚是怎麼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