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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匆匆趕到客棧,卻沒想在下人房裡遇到了蕭徹。
&ldo;蕭少保,蘇銀失蹤,我以為你會躲在某處偷樂。&rdo;
蕭徹沒回答,纖長骨感的手提著薄刀將枕頭劃開,枕芯露出,是褐黑小粒子。李延上前,撩了幾顆,在手指間一捻,放鼻下聞了聞,是蠶沙。
&ldo;我弟妹,有蠶沙做枕的習慣。&rdo;
李延相當快地消化他的話,蕭旭納繡娘,因為蘇銀,蕭家幾乎滅門,難怪她要找上冤大頭蘇銀,只是……&ldo;她原是個該死的人,官差驚動不得。&rdo;李延仗義地拍拍蕭徹的肩頭,&ldo;我們私下找吧。&rdo;
闌夜。
月光涼沁沁地灑下,照在拔地高架的舊木屋上。小屋四壁被常青藤遮護,幾乎連門窗fèng都找不到,空氣裡散發出陰腐味道。
屋裡蒲團上端坐一女子,對著昏燈的光亮,穿針引線,動作十分優雅。她頭髮略微蓬亂,破舊的絹裳披身,身上血跡斑斑,血卻不是她自己的。
屋子地板上,放著七七八八許多糕點的殘渣,地上有螞蟻,蟑螂,老鼠,死的、活的都有。
最大的活物應當算是蘇銀。
屋裡的蘇銀顯得更安靜,眼睛閉著,靠在角落。雙手被反剪著,束縛手的不是繩子,而是剪刀。
兩把剪刀刃尖,各自穿透他的手掌,剪刀把子又相互制約,成了扣。
血有新有舊,舊的,已經乾涸變色;新的,在傷口處聚整合珠,不成線地滴落下來。
女子的確是蕭旭家的,閨名白梨。
白梨出生繡坊,打小就愛刺繡,她的繡品可以說是獨步天下。
蕭家變故,她卻意外地存活了下來。
惶惶的她在很長一段時日裡,只靠刺繡來安慰自己。
她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卻不能不繡。
沒有絲線,她就用頭髮絲;沒有絹綢,她就用樹木上的葉子。
再沒有,她就用動物的皮毛。
一日,走火入魔的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沒能完成的龍袍。
龍袍上有龍,龍頭有龍睛。
她認定,龍睛一定要蘇銀身上的筋,繡出來才完美。
沒有仇恨,只是信念。
沒有道理,她就是這樣認定,至始至終。
於是,她來了。
沒有計劃,就是運氣好。
她依舊刺繡,部分是為了打探到訊息,部分是為了生計。
而蘇銀就是這麼輕易地送上了門,可謂是從天而降。
為驅寒,他居然沒任何戒心地飲下了她下藥的酒後,事情變得更加容易。
她每日要繡要洗的衣服不下百件,大包小包進出客棧的舉動,決不突兀。包裹沉重,最多她一路拖行,即便有好心人願意幫忙,她也言辭拒絕。
所以,爾後,水到渠成。
燈座油竭,火光暗下幾分,白梨撥亮後,起身開啟隨行的包裹,翻出包裹最裡,那件華麗耀眼的龍袍。
仔仔細地細地將龍袍攤平後,白梨開始刺繡。
夜風從窗fèng裡擠進,逗著燈火亂跳,她停下手裡活,將龍袍又仔仔細細地摺好藏好後,碎步走到跟前,探探蘇銀的鼻息‐‐活著。
蘇銀秀氣臉龐上鬍渣,青青刺刺的,挺好摸的樣子。
白梨歪頭思忖了下,暫時放棄用他臉皮替代布料的念頭,青白的手擰了擰,插穿蘇銀掌心的剪刀柄,灼熱的鮮血從傷口湧出。
她見蘇銀皺眉,眼皮動了動,便及其誠懇開口道,&ldo;你醒醒,我餵東西給你吃。&rdo;
活人抽出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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