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無名之龍與無冕之王(答謝加更)(第7/9 頁)
世間驚呼“無冕之王!”的龍才又多了一隻。
然後呢?
他想。我現在是無冕之王了,然後呢?
他站在高山上。
就這麼不斷重複?從一處寶庫到另一處……從春天到冬天……從山頂到海洋?
他吃得越多,就越難飽腹。他想起來,我最開始不過是想填飽肚子而已。
龍向來是不擔心荒廢時間的,他們的壽命足夠悠長——但我不一樣,我更高傲,我更殘虐。
他怕起來。他怕那些財寶、那些珠光,再也不能填飽他的肚子。
漫長的龍生,如果連短暫的歡愉都得不到了,那和被賣在青樓的性冷淡妓女有什麼區別?
龍和妓女一般……實在是過於悲慘的比喻。
然後呢?
哪怕是妓女,絕望的時候也有從鐘樓上一躍而下的選項。
他總得找點樂子。
也許可以回到那頭鉑金之龍那裡……將他的尖牙送進它的脖頸——
但也許那屠龍勇士還在那兒。他不怕死,但他是殘虐的,暴怒的紅龍,在他死前,他要見那頭鉑金龍、那頭赤銅龍,那頭金龍,先死在他面前。
此時的他怎麼會想起那隻人類成年個體?
鳶尾花,碳,燈煙的味道……
他想起來。明明那些囫圇吞下的財寶的味道他已都不記得,卻記得那間漏風的小木屋,那隻聖伯納犬皮毛溫暖的觸感,那把潔白的陽傘,還有那個叫扎卡里的小男孩……
傲慢的人類。
他嘴角上勾,鼻中噴出煙霧。
他站在西北境察布瀑布的最上方,用暗熔岩球般的眼睛注視著那些因他的貪婪而忙於重新蒐集財寶的各色龍……
他發現了新的玩具。
——
戰爭,權力集團實現目的的工具——人類總是喜歡美化這個。
明明是為了一枚金幣,一寸領土線,甚至是與對方的妻子共度一晚就能發起的戰爭,卻總被吹噓得跟全類人種族命運悠關一般。
噢!我身披榮光的騎士們,沙起城的領主橫徵暴斂,領民們生不如死,我們必須出兵拯救他們。
他想,實在是愚蠢,說是戰爭,無非也就是幾千、幾萬人的械鬥,竟然有人信憑此能爭得幾十萬、幾百萬人民的幸福?那必然不可能,幸福的總量是有限的,幾萬人的血,只能爭來掌權那幾十人的幸福。
用骨頭和蛆蟲滋養出來的幸福——終究還是要歸還給泥土。
當一頭紅龍降落在沙起城外的戰場的時候,龍炎落在跋山涉水而來、衣不蔽體的“軍隊”身上,發出誘人味道的時候,遇襲一方將領瞪圓了雙眼的時候——他感到了久違的滿足。
螻蟻之間的玩鬧,巨龍打個噴嚏都能將整個棋盤掀翻。
龍,龍。
無冕之王的史詩在類人生物之間也傳開來。
他總是隨性的,襲擊龍巢的時候就是這樣,襲擊戰場的時候也是這樣。
白薔薇的家徽、獅子頭的家徽、金屬十字的家徽,在他的龍炎下化作廢渣。還有更多——鹿頭的、鷹頭的、獅鷲的、船錨的……他實在數不清……
多虧了那些被他洗劫的龍,現在大陸各地的戰火接連不斷——他們不敢舉劍面向巨龍,只好向同胞發起衝鋒。
他的樂子一直不會斷。
屠龍勇士就要來了。他想。類人種族也是高傲的,沒人願意讓一頭紅龍在自己頭上拉屎。屠龍勇士的僱傭費用也不至於太高。
可屠龍勇士一直沒有來。
他想,也許是因為我從不拒絕信使——他盤踞了一座太陽神的神殿,寬大的主殿對人類來說過於寬廣,但對於一隻想睡覺的巨龍來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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