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路茫茫(第2/2 頁)

還是接下了。

與書生交談一番，才知道他名叫柳常平，要前往西山府過去求學。

柳常平坐到李修文旁邊，就是能邀他同行。

李修文心中暗道：“怎麼可能是求學，騙鬼呢？”

“要是求學也該去首府，南山東山北山三個府，也差強人意。那西山府路途如此遙遠，又極其封閉。何必千里迢迢去一個貧瘠之地求學？”

“他此行要麼是去行商，要麼去查帳吧？”

不過，書生的這些小心思，李修文也並不在意。

他大口大口把饅頭吃進肚裡，就覺得肚子裡稍稍溫暖了一些。

去西山府的路途遙遠，李修文也不認識路。

找到一個認路的同路人，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阿花的貓頭頂開竹箱的蓋子，從裡面鑽了出來，一對眼睛死死盯著柳常平，不斷齜牙咧嘴。

李修文輕輕撫摸它的背部，掰碎了餵給他一些饅頭，它才慢慢安靜下來。

“阿花，吃飽了嗎？”

“咱不生氣，不生氣。”

柳常平探出頭來，問道：“這明明是一隻黑貓，為什麼要叫阿花呢？”

李修文笑道：“前主人起的名字，我總不能給他改了吧？”

柳常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頭。

吃過乾糧，他們各自背起箱子，跨過界碑。

剛過界碑，瞬間感到一股森涼之氣。

李修文不由裹緊了衣服。

柳常平指著李修文木箱上的旗子，笑道：“道長，進槐陰縣之前，我可要提醒你一下。”

“槐陰縣與其他地方不同，要是遇到鬼了，可不能輕易動手。”

他們遠遠的看到了一處村落，冷冷清清，孤零零幾座草廬。還沒靠近，就感到一股冷意。

“這是與西山府的交接處，陰間管不到這裡，經常有人在這裡躲藏。”

李修文問道：“活人為什麼要躲到鬼住的地方呢？”

柳常平給了一個含糊的回答：“變成鬼的話，就不用吃喝了。”笑容有些陰冷。

李修文不由一怔。

柳常平催道：“李道長，快去討頓吃食吧，再晚了，他們就該歇息了。”

李修文忙問道：“鬼也會在晚上歇息嗎？”

柳常平又含糊道：“鬼在生前也是人啊！”

他們去了草屋，敲開了門。

老婆婆為他們開啟了門，她穿著壽衣一樣的衣服，臉上抹著慘白的妝。

“哥兒，快進來，快進來。”

進了屋，就看到這陳設，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一應俱全。炭盆裡，尚有餘火。

一個穿著厚棉襖的老頭，坐在一把椅子上。背靠在上面，兩隻手把住兩邊的把手。

老頭低著臉，看不清表情，單看他臉上的肌膚顏色，倒比婦人要像活人。

哪想得老婆婆去灶邊，先端出一碗，插了筷子，放在老頭腳下，供他享用。

這分明是祭祀死人的，死人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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