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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之後才知道,他們原是早些年從吳郡逃難過來的,拓跋勰特意找了他們來,只因他們對我想去的地方比較熟悉。
稍作準備之後我們便啟程,拓跋勰則是一直騎馬相隨將我們送至城門外很遠,直至我再三催促之後才依依不捨告別。
“嫂嫂,一路保重!”拓跋勰的聲音微啞,他垂首雙手抱拳向我作揖,長長的睫毛掩蓋住幽深的眼眸,也蓋住了他眼底那些刻意被我忽視的擔憂。
“六弟也要保重!”他的心情為何沉重我懂,可此刻的我也無法給以他言語的寬慰。
這一去從此天高地遠,不知歸期何日。
☆、七,幽居(六)
“這個帶著,路上以防不備!”見我欲轉身上車,他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小布袋子塞到我手中。
“嵇揚兄是無法定性之人,如若按那個舊址找不到他,你們或是再回來,或是另找處合適的地方置所房子。這些雖不多,支撐一段時日還是可以的。”
“謝謝六弟!”望著他溫柔如昔的面龐我忽生出無限愧疚,怎麼總是要他來幫助我,我卻什麼也幫不上他。小心翼翼的將錢袋收到內袋,我垂下頭禁不住潸然淚下。
“嫂嫂言重了,這些都是為弟該做的。”他說完回身上馬,上前幾步仍舊回頭道:“路上小心,小弟告辭!”
我朝著他用力揮手,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吩咐車伕上路。本有心謝謝他送我的陶淵明詩,可惜錦帕已經毀於那場大火,讓我再也無法提及。
也許以前他曾對我有過特別的感情,經過這次的意外相遇終於讓我釋然。我與他雖再不復初識時相處的那般親近,但現今的距離感卻是我希望看到的,我真心希望他能生活得快樂。
雖然經歷了之前的連夜趕路,我對坐馬車非但沒能習慣,反而產生了越來越強烈的厭煩心裡。倒是沒有再吐,只是一直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車伕夫婦雖沉默卻很細心,她們大概是見我一直情緒不佳,將車趕得不緊不慢,相當的平穩。每日早早的就為我們在途中找到合適的農家歇腳,普通的農家條件雖簡陋,但比起之前的露宿野外提心吊膽的可好上許多。
源雲珠這幾日卻顧不上關心我,整日神遊太虛心思不知飄去了何處。我見她始終悶悶不樂,這一日再也忍耐不住打趣道:“雲珠,我們離彭城已經很遠了,你不會還在想著他吧?要不等到了南方,你再跟著張伯她們回彭城吧?”
“回彭城?公子盡胡說!”她微愣片刻後臉瞬間變得通紅,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後別開頭望向車廂外,忽然恍然大悟道:“已經到市集了!”
“是的,所以叫醒你一起去買吃食啊!”我笑著解釋道,不想再圍繞著她的小心思繼續話題,只因我深知她的那份心思本就是無望的。
車子剛停穩,我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拉起源雲珠便往人群聚集的方向奔去。之前一直都是張嬸為我們採買吃食的,但是今日到了揚州我怎能不下去看看。
千年後的揚州我可不陌生,去玩過好多次。特別是市區西北部的那個漂亮的瘦西湖,什麼卷石洞天、長堤春柳、四橋煙雨……
當然我也知道沿瘦西湖邊大肆建園應是在隋朝的京杭大運河開通之後,而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臺直到山的盛況出現在清朝。
如今的它應該還保持著比較原始的狀態吧,還真想看看這個年代的它是哪般模樣!
還沒向前走出兩米遠,就被張伯一伸手攔住:“兩位小公子慢些,前面的這個是小集市,大的市集在揚州城門東,走過去也不遠。只是一般將近午時就會閉市,時辰已經不早了,你們在小集市上莫要耽擱太久,不然就來不及了。”
“哦,多謝張伯指點。”源雲珠急忙回身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