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狐面之問(第1/3 頁)
在這座繁華都市的腹地,午夜的鐘聲悠悠敲響,恰似一記記沉悶的喪鐘,宣告著白晝喧囂的落幕,也拉開了暗夜神秘帷幕的一角。阿強,這個平日裡被生活瑣碎與工作重壓裹挾的平凡上班族,剛又在霓虹燈下與朋友推杯換盞,沉醉在酒精編織的虛幻慰藉裡,腳步踉蹌地踏上了歸家之路。
街道像是被歲月遺忘的荒徑,冷冷清清,昏黃的路燈在料峭寒風中瑟瑟發抖,光暈搖搖曳曳,將阿強那孤寂的影子肆意拉扯,時長時短,活脫脫像個從幽暗中鑽出的詭異幽靈,在地面上張牙舞爪。萬籟俱寂之中,唯有他那雙皮鞋叩擊地面的聲響,單調又空洞,在狹長的街巷裡傳得很遠,彷彿是在向沉睡的城市訴說著他內心的惶恐。
當他路過那個老舊得仿若被時間塵封的十字路口時,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見街角處有一團朦朧的白影,恰似一朵不合時宜綻放在暗夜的詭異白花。阿強使勁揉了揉被酒精燻得迷離的雙眼,定睛再瞧,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在那兒。她身姿纖細,仿若風中柔弱的柳枝,一頭長髮如墨般肆意披散,像是垂下的黑色幕簾,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隱隱透出幾分難以言說的神秘氣息。
“先生,我像不像?”女子的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幽幽飄來,冷不丁打破了四周濃稠如墨的寂靜,帶著幾分軟糯卻又透著股急切的顫音,好似幽暗中奏響的一曲催命樂章,在空蕩蕩的路口反覆迴盪,撞在斑駁的牆壁上,更添幾分驚悚。阿強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酒意瞬間醒了幾分,眉頭緊鎖,滿心戒備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女子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緩緩抬起臉來,藉著那昏黃黯淡、仿若殘燭般的微光,一張可怖至極的面容映入阿強眼簾。那眼睛,狹長且上挑,瞳仁幽綠得仿若兩汪深不見底的古潭,散發著野性與神秘的光芒,像是來自荒林深處的獸類凝視;鼻子小巧卻突兀地透著股不羈的野性,打破了人臉應有的柔和;嘴唇咧開,露出滿嘴森然尖牙,牙縫間絲絲縷縷的血跡尚未乾涸,猩紅利索地滲著,恰似剛從獵物脖頸間撕扯下血肉,那血腥氣撲面而來,幾乎要將阿強的理智徹底淹沒。
恐懼,恰似一隻無形卻有力的大手,瞬間攥緊了阿強的心臟,令其狂跳不止,似要衝破胸膛。他張了張嘴,想放聲尖叫,可喉嚨卻像被死死堵住,只能發出幾聲乾澀的嗚咽;雙腿仿若被灌入了千斤重鉛,挪移分毫都成了奢望。女子身形飄忽,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靠近,裙角輕拂過地面,像是死神揮動的鐮刀,帶起絲絲寒意,“像不像啊……”那冰冷又執拗的追問,一聲接著一聲,腥風裹挾在話語間,直撲阿強面門。慌亂之中,阿強也不知是哪來的一股孤勇,仿若絕境中困獸的本能反抗,轉身便拼命往家跑去,而那女子“咯咯”的尖笑恰似一串陰魂不散的咒音,在身後緊追不捨,好似永不停息,要將他拖入無盡深淵。
跌跌撞撞衝進家門的阿強,背靠門板,雙手顫抖著反鎖,又近乎瘋狂地拉上窗簾,仿若這般便能將恐懼隔絕在外,隨後整個人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他試圖安慰自己,這不過是醉酒後的荒誕幻覺,可此後每晚,只要途經那十字路口,女子必定現身,重複著那毛骨悚然的追問。周邊住戶們也陸續有了類似遭遇,一時間,人心惶惶,各種傳言如同長了翅膀般在鄰里間迅速擴散。有人言之鑿鑿地說,那是被詛咒的“狐面妖”,多年前慘死於此,怨念與執念作祟,定要尋個“像”的相關答案,才肯罷休,否則將永夜徘徊,禍亂人間。
阿強本是個好奇心重且心地善良之人,為求真相,不辭辛勞,四處尋訪。終於,在老街坊中尋到一位年逾古稀,卻記憶清晰如昨的老者。在那間瀰漫著陳舊氣息、堆滿往昔雜物的老屋裡,阿強聆聽著一段塵封已久、隱秘且詭譎的身世傳奇,其間還絲絲縷縷交織著一段可追溯至遠古的狐妖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