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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完全是把倩姨當做了梅梅的轉世。他好想把有關他和梅梅過去的事情說給倩姨聽,好讓她知道她和他前生今世命定的因緣,好讓她知道他當年的不得已,好祈求她的原諒,好卸去他心靈的重負。可他不敢,他怕嚇到倩姨,也怕倩姨會因此仇恨他、鄙視他、遠離他。所以,他只能用盡全力擁抱著倩姨,像擁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一段青春,只能默默地在心裡說:“梅梅,我愧對你的前世,但今生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一定會!”
可此時,同樣趴在申志強肩背上的那張臉,卻在申志強如訴如泣的表白中,悄然掛滿了無聲無息的冷笑。那笑,充滿了復仇的快意和未知的陰狠,在這溫馨的氣息中,宛若紅色的花瓣包就的一朵黑色的花蕊。
許久,倩姨從申志強的肩上抬起頭來,靜靜地深情地凝視著申志強。突然,她的臉色一變,手伸向了申志強的脖子,撫著那道醒目的掐痕驚訝地問:“志強,你這兒是怎麼了?怎麼弄的?”
“沒什麼。”申志強掩飾地說,“昨晚睡覺時不知怎麼搞的,可能是碰到了,不要緊的。”
“碰到的?”倩姨邊摸著那道掐痕,邊喃喃道,“奇怪,這怎麼像……?志強,你昨晚沒做什麼夢嗎?”
申志強知道倩姨那句半截話完整地說應該是:“這怎麼像鬼掐的?”其實他自己也這麼認為。他沒有回答倩姨的話,而是耳邊又響起了夢中那個陰沉冷浸的聲音:“放心,我不會讓你來找我的,我要讓你活著還債,還你應該還的所有的債……”
“我想答應冷月的離婚條件。”他突然對倩姨說。
第七十九章 兒女雙歸來
申志強的話並沒有引起倩姨的驚訝。“想開了?”她問。
申志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望向窗外時;那句陰沉冷浸的話又冷冷的雪般飄進他的耳裡:
“放心,我不會讓你來找我的,我要讓你活著還債,還你應該還的所有的債……”
申志強知道;就是這句話一下點醒了他;讓他認識到了自己不僅過去對梅梅欠下了無法彌補的債務;眼前對冷月也已是債臺高築。為了下半生良心不再負重;他決計盡最大努力滿足冷月的要求;以減輕他這一生造下的罪孽。
儘管他始終在懷疑那個晚上的真實性;但不管那個晚上的那片涼意、那個聲音是人是鬼;終是使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人;就要勇於擔當。
年根底下的時候;申志強按照冷月的意思進行了協議離婚;並搬出家門;和倩姨在外租了間房子。
生活就這樣發生了無聲無息但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申志強的脾氣性格也隨著他登高跌重的人生而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糟糕、古怪。這樣的日子裡;他不想出門,也不敢出門;唯恐外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或一句別有用心的寒喧;都會令他的神經系統嚴重失衡;心緒越發低沉;性情愈加地歇斯底里。尤其是;當他的一雙兒女也視他為路人的時候。
冷月手術的前三天,申志強的一雙兒女從省城趕了回來。這是一對孿生兄妹,哥哥英俊、妹妹漂亮,集中了冷月和申志強的所有優點。兄妹倆去年才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接到母親的電話後就趕緊請假奔了火車站。趕到農場時,已是清晨四點多鐘。兄妹倆家都沒進,直接奔去了醫院。
醫院裡,冷月得知兒子姑娘要回來,激動得一宿沒睡,墊個枕頭靠在牆壁上胡思亂想。自從查出病症以來,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冷月先是沉默、後是爆發,和申志強一路互怨著、互搏著、互傷著走來,拼盡了氣力、拼重了病症、拼盡了情分,到現在,只剩下了黯然神傷。
這是重症病房,是她自己向醫院申請的。因為,她需要安靜,需要一個人在窗外透進的黎明的晨光中或黃昏的餘暉裡靜靜地回憶、深深地思索和沉沉地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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