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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嚥下來不?及捋清的心情。
冬去春來,寒來暑往,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鍾黎的心情漸趨於平靜。
她原本以為,不?會?再看到容凌了。那段時間他更多出現於徐靳、顧西月等人的嘴裡,據說?他二?姥爺過世,他忙著主持喪事?,南北兩地跑,之後便沒有?其他音訊了。直到她有?晚看電視時不?慎轉到新?聞頻道?,連著幾?個臺都在播報某偉人逝世,各方致電悼念,花圈花籃一眼望不?到盡頭,有?他的鏡頭匆匆掠過,人似乎削瘦了些,面孔更加堅毅。
鍾黎都快認不?出他了,這樣莊嚴肅穆不?苟言笑的他。
她那天回了趟學校遞交資料,去美交流的日子就定在月底。
途徑階梯教室門口時又遇到弔唁緬懷活動,她過去,站在人群裡一道?默哀了會?兒,這才離開。
她不?知?道?他此刻是如何心情,卻也不?適合再送去慰問,只能在心裡為他祈禱,惟願他事?事?順利,得償所願。
出國之前,她和他碰到過兩次,一次是在會?所裡,那天匆匆一別,其實?並沒有?多說?什麼,或者說?,沒有?什麼有?效話語。他這個人向來鍥而不?舍,可那之後似乎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只是約她再見最後一面。
禮拜六她打算去戒臺寺上香,他那天正?好要去那邊考察一個什麼鐵路的專案,兩人約好在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面。
鍾黎因為要去見王院士,遲到了十分?鍾。
進門時,他手邊的茶已經涼了,他正?叫來人換一壺。
「對不?起。」鍾黎把手包擱到一邊,在椅中坐下。
「沒關係,我沒到一會?兒。」他不?在意地笑笑,倒是挺平和。
他本就是極正?的長相,唇紅齒白,烏目長眼,低眉抬眼間不?經意一個笑容都帶著渾然天成的傲氣,眉眼好看到鋒利,瘦了一些後,下頜線更加剛毅分?明,氣質冷峻,看著更如皎皎天上月般不?好靠近。
鍾黎本就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此刻更是寂靜無聲。
茶點上來,是一三層塔碟的點心盤,有?荷花酥、糯米糕、驢打滾、豌豆黃……五顏六色,賣相精緻。
他替她斟滿茶水:「你走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鍾黎笑道?:「容董這麼忙,願意抽空來看我這個老朋友一眼已經很?難得了。」
容凌搖了搖頭:「別埋汰我。」
那天他們極有?默契,沒有?提及對方的私事?,所聊也都是事?不?關己的事?兒,比如北京近來的天氣如何,最近出門的交通是不?是又堵了……隻言片語中得知?對方過得不?錯,也就足夠。
三層點心,鍾黎只吃了一塊荷花酥便再也吃不?下。
他問及,她笑笑說?太膩了。
「下次讓他們少放點糖。」他也笑笑,起身?離座,下意識接過她的手包。
鍾黎怔了怔,到底沒有?出聲制止。
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
那天她穿得單薄,奶白色高領針織衫,駝色圍巾,袖口的荷葉邊設計讓優雅之餘又多幾?分?俏皮感?。她就這麼走在前面,拾級而下,容凌提著她的包包默默走在她身?後。
積雪綿延,猶如纏繞在山林間的白緞,一呼吸,鼻息間都被清寒的氣息填滿。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分?明可以坐車前往,可誰也沒有?提,就這樣步行走到了另一頭的山上。
容凌的目光落在她素淨的面孔上,那天她是真真正?正?的素麵朝天,連唇膏都沒有?塗,也許是想?要讓他記住她最純粹的模樣,也許是已無心裝扮修飾。但其實?在他心裡,並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