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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沒事,就是手擦傷一點,我……”
“閉上嘴,當我們飛雪關就沒人了嗎?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我好好治傷,這是軍令。”容若怒瞪了眾人一眼,這才與楚韻如一起快步往城頭奔去。
傷兵們忽然沉寂下來,沒有人說話,只有戰鼓一陣一陣,越發催得人心如火焚。
有一個暈迷中計程車兵被戰鼓聲催醒,神智還有些恍惚,喃喃說:“剛才有個好溫柔的聲音讓我喝水,好像是我死去的娘。”
“是容夫人。”有人在身旁低聲說。
士兵的眼睛一片迷濛:“你胡說,容夫人是王妃的身分呢1
“是真的,她親手抱著你,餵你喝水,你身上的血,把她的衣裳都染透了,她也沒有鬆開你。”
“還有容公子,他親手為我包紮傷口,真奇怪,他的眼紅得厲害,手還在發抖,好像比我還痛,比我還難過。”那聲音輕輕地,與其說是在敘述事實,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
剛剛醒來計程車兵,怔怔地慢慢把眼睛睜大:“容公子、容夫人,王爺和王妃照料我們嗎?抱著我,跟我說話的,真的是王妃?我覺得她聲音真好聽,還有水滴到我臉上,我一直以為是,是我死去的娘,在為我傷心。”
他慢慢閉上有些溼潤的眼,然後又猛一震,睜開眼:“戰鼓聲?秦軍又攻城了?”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
他咬咬牙,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因為過於虛弱的身體而失敗了兩次之後,他猛得抽刀,用戰刀支著地站起來:“我得再殺幾個秦狗,才對得起王爺和王妃。”
沒有人阻攔他,其他的傷員,也紛紛站了起來,沉默著拿起自己的戰刀,穿上已經脫下的盔甲。
有個傷員傷勢異常沉重,整隻右手都被投石機的大石頭砸得骨頭寸斷,偏偏手還牽在身上,每一次無力的甩動,都痛到極處。而他的左臉被人重重砍了一刀,刀鋒帶過左眼,整隻左眼都廢掉了。
別說軍醫忍不住想按住他,其他計程車兵也不由說:“飛虎,你傷得太重,還是……”
“媽的,我還有一隻手,還可以握得住戰刀,我還有一隻眼,還可以看得見秦狗,你們囉嗦什麼。”王飛虎重重吐了一口濃痰,拿著戰刀,竟是大步流星,跑在最前方。
一群身上帶著重傷計程車兵,衝上城頭,發了狂一般加入到守城的隊伍之中,彷彿沒有痛覺地狂呼大叫,揮刀劈砍。
就連秦軍之中好不容易衝上城樓的勇悍之士也不由被這些滿身鮮血,還殺得眼紅如血的人氣勢震住,復又被逼下城頭。
容若見他們衝上來,也是大驚,愕然叫:“你們幹什麼?我的話你們全當耳旁風嗎?”
指揮作戰的方展鋒也因為這一奇景而震驚,現在的飛雪關還沒有困難到,必須讓重傷兵員上陣的地步啊!
不過,他的目光在容若與那些士兵之間一掃,這才低聲道:“這是他們對公子的心意,公子就不要阻止了。”
容若一怔:“什麼?”
方展鋒輕聲道:“能感召兵士奮死而戰,能善待兵士如骨肉至親,公子若是軍中為將,必為良將名將。”
容若卻長嘆一聲,搖搖頭:“這就叫名將嗎,這就叫對士兵好嗎?遇上這樣的主將,會是士兵的幸福嗎?”
方展鋒一愣,顯然有些不明白。
容若深深嘆息:“曾經有一位將軍,用兵如神,深受敬重,而且和士兵一同起居,和他們就像親人一樣親近,士兵身上生了瘡,他竟然願意親自去吮吸。可是有一個老婦人,卻這樣評價這位將軍,她說,這位將軍曾幫我的大兒子吮過瘡,所以我的大兒子為保護他而死,現在他又幫我的小兒子吮瘡,我的小兒子不知道將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