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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山宮後的一處離宮,比之前面郎達磨立所居不讓分毫。處處雕樑畫棟,銅獸墀角,盡顯王家之氣。
早有人報知嶽陵到了,待到姬連引著進來,卻見姬罕答已然站在臺階前相迎。遠遠看見嶽陵,不待嶽陵說話,已是哈哈大笑著上前迎來,一把挽住他,不讓他施下禮去,口中宏聲道:“兄弟,你我之間,不必這般俗套。來來來,且隨本王裡面敘話。”
嶽陵淡淡一笑,他自是明白,姬罕答如此做派,乃是有著補償的心思,自己要是硬要施禮,倒是容易引起誤會了。
於是也只是頷首笑道:“勞大王迎候,小弟這面兒可大了去了。呵呵,大王先請。”
姬罕答眼中光芒一閃,眼中有讚賞之色一閃而過,兩人把臂而進。姬連告罪一聲,自去安排。桑鐸卻只亦步亦趨的跟著,不肯隨人離開。
姬罕答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桑鐸將軍了?果然好漢子。”
桑鐸神色木然,躬身答道:“不敢,桑鐸不是什麼將軍,只是主人身邊一奴,職責所在,不敢輕離,還請大王恕罪。”
嶽陵扭頭看看,微笑道:“大王莫怪,他是個認死理的性子,不會拐彎兒,我也沒法,且不需管他。”
姬罕答點點頭,嘆道:“真忠義之士。”遂不再勉強。
進的殿內,姬罕答引著往偏殿落座,早有人擺下桌案,見兩人坐定,陸續將酒菜擺上。
嶽陵也不主動提起,只捧著茶碗輕啜,倒似那酥油茶,忽然好喝了起來。
姬罕答臉上微有尷尬之色閃過,不過便也只是一瞬,便恢復如常。略略沉吟一下,這才沉聲道:“昨日之事,朝中已有定論。不過所議對兄弟你甚是不公。贊普親自來本王處走了一趟,本王思之,一來也不好太過駁他面子;二來,咱們總是還有藉助他的地方,所以便應了下來。只是讓兄弟這裡委屈了,還望兄弟休要因此記恨了。”
姬罕答坦言利弊,並無絲毫隱瞞,與那郎達磨立高下立判。嶽陵心中暗歎,面上卻不露聲色,只哦了一聲,並未有任何波動。
姬罕答暗暗苦笑,只得又道:“昨晚共議之後,贊普已將世子磨立索朗圈禁宮中,面壁思過。將昨日參與圍襲兄弟眷屬的兵丁,盡數問罪,首犯巴桑也削職為民,並追究其父管教不嚴之責,罰俸一年,官降一級聽用。”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目光在嶽陵面上掃過,不再多言。
嶽陵暗暗冷笑。兒子圈禁?這算什麼懲罰?說是面壁思過,誰又能去真個察看不成?這郎達磨立竟連面子功夫都做的這般粗糙,實在令人齒冷。
對自家兒子便寬,對手下兵卒卻盡皆問罪,倒是狠辣異常,想必也是存了將這醜事遮掩的心思。
此人寬以待已,刻薄寡恩,怪不得吐蕃政局一直不穩。而聽聞湟中拔野剛求親大週一事後,先做出惶恐狀,後又果斷應下自己所請。面上看似無奈,實則恨不得立即促成此事。其所為目的,不過是想透過此計,削弱各部,消耗各部有生力量而已。
至於說那個巴桑,也只問了個削職為民,而佔堆傑布的處置,聽上去似是極為公道,其實亦不過是各方妥協的結果。否則何以撫慰那位白蘭族的次仁歐珠?而一直窺伺在旁的阿旺平措,又怎肯放過這等大好的打擊政敵的機會?
佔堆傑布想來自是不甘,不過為了保住自己兒子,怕也只能忍了這口氣。嘿,各方皆大歡喜,卻只下面人命賤,白死不說,還要擔上無數罪名。
“不知他給大王的是什麼承諾?”嶽陵對這番話未置可否,卻忽然出聲問道。這位贊普既然說動戎王出面,又豈能沒有好處許下?不然,戎王也不必明知不妥,仍要出面媾和了。
第177章:大略之第二彈說戎王(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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