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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林南用眼角飄過去看到，他拿著電話躊躇半晌，終將它結束通話。“南南，”杜明像從前一樣輕聲喚她。林南感覺到他的雙手緊握著她的肩膀，他的呼吸就在耳畔。

“你回來，我很開心。”杜明將下巴輕輕的靠在林南額頭邊，雙手滑下林南的肩膀緊緊環住她的身體。“五年又四個月，我每天都在想你。”說完，他鬆開雙臂，轉身推門離去。

這就是杜明。此時可能還在表達深情，彼時就會迅速轉過身奔赴他的錦繡前程。

人雖然走了，氣息依然還在。林南終於卸下重重偽裝，對著糾纏在她周圍的杜明的氣息輕輕的說，我也想你。正說著，五年前的眼淚終於爬出了眼眶，落於眼底。

月色中，雨未停，父親未醒。

林南的夢想與現實（3）

漫無目的暴走，陰暗狹長的叢林小路。黑色的蝴蝶在不遠處翩翩起舞，彷彿在跟林南招手。

這是林南喜愛的景緻，她幾乎在為自己又一次偶遇這個場景而滿心歡喜。可就在此時，那個低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南南，到我這兒來。。。。。。

林南四下環顧，不見蹤影。好熟悉的調調，她大步奔跑，頻頻回首，卻仍然只看見自己一個人。

“你在哪裡？”林南大聲呼喊，慌張中叫醒了睡夢中的自己。原來，又只是個夢而已。林南起身走到窗邊，看到窗外已是黝黑濃重的沉沉夜色。

午夜時分，被夢吵醒。

林南再無心睡眠，為自己點燃一支菸。周圍一片寂靜，靜的可以聽到媽媽在隔壁房間的呼吸聲，靜的如同能讓宇宙萬物在此刻停頓。

很久都沒有寫字了。長久以來，林南有一種內心很滿，大腦很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沒有辦法按時交稿給小約，沒有辦法跟王浩繼續下去，甚至於沒有辦法繼續再在北京待下去。而正是在這個時候，父親病了。

百無聊賴，開啟電腦鍵入“小蝙蝠”，收到的資訊長達127條。

但林南只記得一條：你喜歡什麼時候出沒於此？月黑風高夜？你願意什麼時候洞穴？寂靜的雨天？．．．．．．

寂靜的雨天？這句話太熟悉。杜明曾跟她說過，每個寂靜的雨天，都裝滿他對她的思念。只可惜，雨天常常有，但總不夠寂靜。而思念也常常不知在何方。

林南拿著菸缸再次走到視窗。隨意一瞥，戲劇性的發覺樓下那輛熟悉的路虎。在司機的座位，有小小的火苗忽明忽滅。原來他真的在這裡。這是巧合嗎？五年前，也是這樣寂靜的夜裡，也是午夜夢迴，林南也是抽著煙走到窗前，看到杜明坐在車裡。

此情此景，恍如隔世再現。

五年後的林南覺得，現實生活沒有巧合。有的只是俗世裡的宿命和人們不敢正視的慾望而已。

“你在哪兒？”林南壓抑著聲音撥通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她看著車裡的那個男人拿起明明滅滅的手機，他竟然一直都未換過號碼。他對著陌生的號碼稍作質疑，立刻接通。

“我在車裡。”杜明一點都沒有驚訝，似乎正是在等她打給他。“南南，別的煙一點兒都不好抽。”杜明低沉著嗓音。“我總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抽中南海。”他的言語中，帶著一些只有林南才聽得出的傷感和寂寞。

杜明每每傷感，總會故作輕鬆。可是杜明一傷感，林南的心就開始翻騰著犯軟。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南南，我很想你，你想過我嗎？”向來成熟冷靜的杜明也有固執任性的孩子氣。他欣喜與林南的重逢，但仍然執念於林南五年前的離別。可是他不會問，即使這個問題在過往的五年中，每一天他都自問幾千遍，此刻他也絕不會問林南。

林南在電話那頭半天沒吭聲。

杜明也不出聲，他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