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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哪兒不舒服,夫人?如果是女人常得的病,而且我又有治這種病的經驗,我很願意為您效勞。”
可是可憐的女人仍然不開口。儘管多羅特亞一再表示願意幫忙,那女人還是保持沉默。隨後,來了一位蒙面男人,也就是夥計說的那個發號施令的人。他對多羅特亞說:
“您不必費心了,她沒有對別人為她做的事表示感謝的習慣,除了從她嘴裡聽到謊言,您別想從她那兒得到什麼報答。”
“我從來不說謊,”那女人直到這時才開了口,“相反,正因為我真心實意,不做假,才落到現在這倒黴地步。你自己明白,正因為我真誠,你才虛偽和狡詐。”
這些話卡德尼奧聽得一清二楚。他就在唐吉訶德的房間裡,與那女人只有一門之隔,彷彿這些話就是在他身邊說的。
他大聲說道:
“上帝保佑!我聽見什麼了?我聽到的是誰的聲音?”
那個女人聽見聲音回過頭來,卻沒看到人。她嚇壞了,站起來就往房間裡跑。那個男人看見了,立刻抓住她,使她動彈不得。那女人在慌亂和不安中弄掉了蓋在頭上的綢子,露出了自己的臉,雖然顯得蒼白和不安,卻是一張美麗無比的臉。她的眼睛迅速向一切可以看到的地方張望,神態似乎有些不正常。她那副表情讓多羅特亞和所有見到她的人都覺得她很可憐。那個男人從背後緊緊抓著她,自己頭上的頭罩都要掉了,也顧不上去扶一下。多羅特亞正摟著那女人。她抬頭一看,發現把她同那女人一齊抱住的人竟是自己的丈夫費爾南多。多羅特亞剛一認出他來,就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嘆,腦袋一陣暈眩,仰面向後倒去。若不是旁邊的理髮師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就會摔倒在地了。
神甫立刻站起來拿掉多羅特亞的頭罩,往她臉上噴水。神甫剛一拿掉多羅特亞的頭罩,費爾南多就認出了她,差點兒被嚇死。他呆若木雞,不過並沒有因此而放開抓著那個女人的手。而在費爾南多懷裡掙扎的女人正是盧辛達。她已經聽見了卡德尼奧的嘆息,卡德尼奧現在也認出了她。卡德尼奧剛才聽到多羅特亞的那聲哀嘆,以為那是盧辛達在哀嘆,便慌忙跑出了房間。他首先看到費爾南多正抱著盧辛達。費爾南多也馬上認出了卡德尼奧。盧辛達、卡德尼奧和多羅特亞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家都默不作聲地互相看著。多羅特亞看著費爾南多,費爾南多看著卡德尼奧,卡德尼奧看著盧辛達,盧辛達又看著卡德尼奧。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盧辛達。她對費爾南多說:
“放開我,費爾南多大人,請你自重,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讓我接近那堵牆吧,我是那牆上的常春藤。我依附於它,無論你騷擾威脅還是山盟海誓、慷慨贈與,都不能把我們分開。你看到了,老天透過我們看不見的神奇途徑,又把我真正的丈夫送到了我面前。你經過百般周折,也該知道了,只有死亡才足以把他從我的記憶裡抹掉。這些明確無誤的事實只能讓你的愛心變成瘋狂,讓你的好感變成厭惡。結束我的生命吧。如果我能在我的好丈夫面前獻出我的生命,我覺得死得其所。也許我的死能夠證明我對丈夫的忠誠。”
多羅特亞一直在聽盧辛達說話,現在她才明白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她見費爾南多還抓著盧辛達不鬆手,對盧辛達的話也置之不理,就全力掙脫出來,然後跪在費爾南多腳下,流著淚說道:
“我的大人,如果你懷中那蔽日的昏光沒弄花你的眼睛,你就該看見,跪在你面前的是不幸的多羅特亞。如果你不給她幸福,她就不會幸福。我就是那個卑微的農家女子。你曾大發慈悲,或者一時高興,想抬舉我做你的妻子。我過去深居閨閣,無憂無慮,直到後來,在你似乎正當的糾纏騷擾下,向你敞開了我貞潔的大門,把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