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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目光投向我。
“這就是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原因?”他問。
“嗯。”我言簡意賅。
“為什麼,閒著不好嗎?”他又問。
這有點太詳細了,我還沒編出來,於是我顧左右而言他。
“人早晚得到社會上去吧?”我反問他,“不能總留在美好的溫室裡,總要去現實中闖闖。”
這話聽起來像是毫無滋味的雞湯。
要是過去的我,說出來肯定要牙磣上一陣子,但現在,我卻適時聯想到了這裡與現實的關聯。
牙磣感瞬間劇烈起來,我的表情像是在咀嚼著混雜砂石的米飯,幸好現在柳江又轉回去看手機了,沒人發現我表情古怪。
片刻之後,柳江靠上了身後的衛生間牆壁,他把自己的手機放回口袋裡,就那麼抱著手臂看我。
“有時候我覺得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他說,“其實慢一點也沒什麼,你接著去參加競賽也好,寫論文也罷,讀個研也可以——何必那麼著急把自己拋向吃力不討好的社會呢?”
我停住了。
無論是辯解的話語,還是艱澀思考的大腦。
我感覺我們的權力關係在轉變。
雖然在情侶之間用這個詞語有點怪,但事實真是如此,因為在過去,單方面慨他人之慷的那個是我。
我勸柳江現實一點,別總做夢,別隻想著拿愛好當工作,去找一份合適的,體面的,不會朝不保夕的工作。
現在的他站在這裡,勸我別急著把自己往現實世界裡扔,別那麼著急把自己交去讓人挑選。
換言之,多做一會兒夢,別醒。
誰能想到,在這全部都是由我大腦錯覺產生的虛擬世界裡,我還得接受有關於現實議題的探討。
但我現在不想探討,我不想去思考那種才是可取的,我想先從馬桶上起來。
我們的視線對上以後,我點點頭,迅速笑了一下,然後說:“可能是因為我同學都在找工作,我著急了吧。”
以上純屬放屁,我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走的。
但現在,這是最好的解釋理由。
說著我從馬桶上站起來,避免我所形容的“放屁”和事實關聯。
柳江停在原地沒動,我走出衛生間,停在沙發邊,回頭看他,發現他依然停在原地,我讀不出他表情裡包含著什麼。
他在害怕改變。
就像是我在如常計劃裡看到了這個堪稱完美的柳江之後的感受。
人都害怕改變,不止是自己和環境的改變,還有身邊人的改變。
他也在害怕現在的我的改變。
雖然我不願意這麼想,但感覺我和他其實像是一杆天平,一側有份量了,有話語權了,另一側就會浮起來,坐在高高的地方,四下張望,看似無憂無慮,實則寸步難行。
曾經我以為是我的問題,我處理不好這盞天平,但現在發現它只要存在,我們還是會彼此權衡利弊。
愛意是完美的,脆弱的,理想的,然而現實是無處不在的,無堅不摧的,反理想化的。
愛如同留在海灘上的玻璃啤酒瓶,完整,碧綠,未經雕琢,細碎的海水衝過,我們不知道最後會流向哪裡,會化為那種形狀。
我現在不想思考這種問題。
這裡的一切沾染上現實味道後,我就感覺索然無味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柳江擰開衛生間的水龍頭,我知道他沒有在洗手,只是在對著水流發呆。
很快,水龍頭關上了,他走出來。
一開始我以為我們要吵架了。
我們每次吵架之前的先兆都是如此,詞不達意的幾句對話以後,我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