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第1/2 頁)
。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我把他說話的內容聽清楚了。
他在說——“快走。”
我會見到柳江,嗎?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鐘,我就被推出了模擬,衝擊力之大讓我直接向後倒在了地上。
像極了我第一次被模擬踢出來的樣子。
我從地上掙扎著支起上半身,很快發現,侍者直接把我趕出來居然是有原因的。
因為在離我頭頂不到一米高的位置,懸著辦公室內的吊燈燈管——它本來是完好的,直到昨天風暴以前都能起到完整的照明作用,風暴席捲城區,震碎樓梯玻璃,它隨著吊頂一起暴露在外。
模擬開始以前,我踩著凳子把它挪到了一邊的櫃子頂上,沒想到隨著微風與樓梯的輕微搖晃,它一點點從櫃子上移動下來,要是再晚兩分鐘,它會直接落在我頭上。
燈管不沉,傷不致死,但殘留的碎玻璃和傷口感染會侵蝕我,讓我穩步向死亡靠近。
後果確實不堪設想。
我找來老虎鉗,先關掉室內的牆體照面電閘,又把燈管拆了下來。
抱著陪伴我半個末日的白熾燈管,我居然感覺到了一種近似荒誕的傷感。
這間屋子會隨著時間一點點變得破敗,我和其他人類精心維護的人性假象也會逐漸碎裂,一切都會像這燈管一樣,被名為自然的手摘走。
我沉吟著,決定別去無謂傷感了。
燈管被我放下,我站在仍在閃爍的伺服器中間,思索我還能做到什麼。
這就像是一個時間悖論。
我生活在毫無希望的現實,但卻在虛擬中把過去嚼了又嚼,享受虛幻的,而從沒有過的快樂。
我承認,如常計劃裡走過的日子讓我快樂,發自心底的快樂,在那之前,我好像從來沒法去正經的、真實的、遊刃有餘的快樂。
但快樂結束,派對散場,我在一地狼藉中意識到,我所在的快樂正以無法停止地趨勢向著未來發展,而我卻只能在虛幻的過去找修補未來的方式,又或者,是在殘破的將來,找到讓過去的快樂再現的可能。
這兩者聽著都不是好的選擇。
侍者承認了,他說我會在結局看到柳江。
但會是以什麼方式看到柳江呢?
他會來到這個殘破不堪的現實,和我一起末日流浪嗎?
聽起來好像有點浪漫,就像我倆曾經看過的那些末日公路片一樣,自由、曠遠、如夢一般。
——然而朝不保夕。
要是花了那麼大力氣只為讓他和我一起受苦,那我寧願不要。
這不是科幻電影,我沒有超能力,他消失的原因——不管是不是因為什麼超自然力量,我都不覺得能改變這個世界即將消亡的現狀。
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這句“怎麼辦”是針對什麼而說,但我現在有點亂,想休息,想就此躺下,放棄。
站在和我一樣頹唐的辦公室裡,我的耳朵卻忽然捕捉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聲音。
很遙遠,像是有音調,有些像我昨晚在地鐵裡聽到的小提琴響聲,但比那回味更悠長一些。
站在原地,我一開始以為那是風吹過樓體殘骸的響聲,不過我很快意識到,這不是自然產生的響動。
是吉他聲!
是吉他被奏響的聲音,且離我很近,至少不太遠,在我能找得到的地方。
這裡有人。
而且他——不是別人。
>>
因為這首曲子我聽過,是我們某一次一起去聽音樂會時,現場在放的經典老歌——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
他很喜歡這首曲子,在音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