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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著搖搖頭:“不一定,我覺得這次不一樣,他可能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死了,丟了,失蹤了,反正不再等我了。
氣氛好像有點壓抑,我試著讓這場高中生的晚間聚會活躍點。
我趕忙說:“也沒那麼壓抑——可能你乾的什麼事情讓我想起他來了吧,不重要,你們其實也不是太像。”
我努力的振作沒有引起柳江的反饋,我轉頭看他,忽然發現我們的距離好像有點太近了。
窗外的天馬上就要黑了,房間裡只有熔岩燈在幽幽發亮,他的床很軟,我的後背被柔軟的包裹著,連看向他的視線都好像變鈍了。
他問:“哪裡不像?”
我說:“你沒有他那麼招人煩。”
柳江忽然笑了,但這個笑不太好看,果然不出兩秒,他的嘴角就往下掉了。接著他猛地把臉轉到與我相反的方向,拉過一個抱枕,把臉埋進去,然後發出一長串如泣如訴的嘆息聲。
啊?
我撐起身子來想瞧瞧他這是要幹嘛,結果只聽到他暗罵一句:“操,也太他媽慘了!”
在罵我慘呢。
還是哭著罵的。
我想起來了,這人不僅同情心很氾濫,淚點也低得嚇人,可能剛剛我講的童話故事很觸動人心吧,反正他是被觸動了。
殊途同歸,雖然沒動拳頭,但他還是在我們相見第一天就哭了。
同時我也想起來了另一件事——他要是哭到動感情,沒個一時半會兒平復不了。
我也不管他了,從他枕頭邊拿了本雜誌,藉著熔岩燈微弱的光線開始鍛鍊視力。不知道過了多久,雜誌上的字實在看不清了,他那邊也沒了聲音。
我合上雜誌屏息靜聽,只能聽到他微弱的呼吸聲。
我撐起上半身湊近看,只見抱枕還被他緊緊摟著,但他眼睛已經閉上了。
居然睡著了。
看見他睡著了,我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把雜誌輕手輕腳推到一邊,也在他身邊躺穩了。
別誤會,我對十六歲的高中生沒有那樣的想法,況且我現在自己也是十六歲,根正苗紅得很。
我只是想歇歇。
虛擬世界與外部世界的時間流速比是六比一,我在這邊度過了十二個小時,那邊應該是快到下午四點。
我該走了。
末日裡沒了那麼明顯季節變化,無論春夏都是黃沙漫天,再過幾個小時能見度就會低到可怕,我怕我根本走不到家裡。
但我又想等等。
無論是腦後蓬鬆柔軟的羽絨被,還是窗外傳來的若有若無的丁香味道,還是身邊正均勻呼吸著的人,一切都在提醒著我——留下吧。
如果外面的我死了,裡面的我會消失嗎?
還是說我會就這樣留下來,會這樣抬頭凝望著天花板,會和柳江重新一起長大,重新用這種“正確”的方式相識。
要走嗎,還是該留下來?
我聽過“缸中之腦”的構想,但我們公司的專案顯然離真正的構建世界還有很遠的距離。無論現在我肉眼所及的一切有多麼真實,它們最終也只是我的錯覺。
我在一片混亂中閉上了眼睛。
我居然也睡著了。
但睡意就像是初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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