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第2/3 頁)
軟軟的尾音中是化不開的可憐,小少年一對烏黑純澈的眸子裡泛起一陣水霧,白淨面容上還透著長時間等候雪中的痕跡,令旁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垂憐。
也令祁子臻不由得回想起前世。
前世他剛穿書進來不久的時候,因為自己一句“想入宮看看”的胡話,祁子善就在大雪之日於書房前跪了一天一夜,只求讓父親帶他這個不受寵的長子入宮一趟。
自那以後,祁子臻就對祁子善關懷備至,幾乎他有什麼請求都會答應他。
結果到臨死前,他才知道當初那一天一夜,是祁子善和他伴讀的那位觀親王世子串通好的,不過是為了順理成章將他納入他們的棋局而已。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思,著實厲害。
祁子臻抬眸淡然瞥了祁子善一眼,毫不留情轉身就走。
沾著雪的衣角驀地從手心抽出,只餘下空落落一片的冷風,直直灌進掌心。
祁子善看著那抹白色背影逐漸走遠,伸在半空的手微微握緊,最後還是心一橫,不管不顧地跑上去,繼續跟在祁子臻身側。
這一回他沒再說話,揣著手安安靜靜跟在一邊,低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祁子臻照舊沒有理會他,目光放在前方,想的都是關於石琴樂譜之事。
重活一次,他的寄託只餘下始終陪伴他的石琴。
祁子臻的院子在丞相府最偏遠的小角落,冷冷清清沒有一個僕從,小道上鋪滿厚厚積雪也無人清掃,荒涼悽清。
雪落紛紛,揚起一陣白絮,搖搖晃晃飄落在兩串腳印上,重新將足跡一點點蓋住,彷彿從未有人在此留下存在過的痕跡。
“咔嚓,咔嚓。”
踩雪聲接連不斷,一輕一重,一快一慢,意外地並不雜亂。
不知為何,祁子臻不知不覺間回想起今日在石橋上那個清脆又和緩的笛音。
旁人聽上去或許會覺得笛音是在應和,但他卻清楚感覺到在笛音出現以後,他敲擊出來的琴音不知不覺間就被笛音帶去了大相徑庭的意境當中。
他聽得出來,只有傾注了真情實感的樂曲才能有這般感染力。
那笛音更是如同宋堯旭本人一般,充斥著春風般的和煦,哪怕是雪山之巔,所經之地或許都能落出一派盎然春意,柔和地平息一切風雪。
可是卻忘了,總有些生命只能存活在極寒之地,消融的冰雪反而會加快他們的消亡。
祁子臻半低著頭,眼睫輕顫,抖落幾點新雪,恰落入斗篷之中,在他長衫一角暈出小塊水漬。
回屋的路不算太遠,就算祁子善再不捨,也不得不在祁子臻的屋前停下腳步,試探性地再一次拉住他衣角,抬起頭望著祁子臻:“子臻哥,屋裡我已經讓下人燒好火盆,這次就不要再把火盆挪走了,好不好?”
話裡話外都透著不知真假的關心。
祁子臻看他一眼,總算回了一個字:“可。”
這是他重生回來十九日,第一次回應祁子善。不是因為心軟,只是十九日的祭奠結束,他不必繼續刻意虧待自己。
祁子善卻以為是祁子臻態度終於軟化,眼裡亮起光,像個要到糖葫蘆的小孩,綻出一抹笑意,如糖絲一般甜。
他攥著祁子臻衣角的手微微收緊,鼻尖通紅,笑得甜而靦腆:“那子臻哥今日好好休息,我們等……”
然而他話未說完,掌心布料忽地又被抽出,緊接著就是無情的關門聲。
“砰——”
“……會兒見。”
祁子善把最後兩個字補完,眼底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掌心被冷風重新灌滿,凍得幾乎沒有了知覺。
冬日寒風呼嘯地刮進清冷小院中,抖落幾簌雪花,正好砸在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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