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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自己獨自走了進去，走到了重陽真人的旁邊，在重陽真人身前的地面上，蓋著一塊黑布，黑布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卻又不像是人的屍體。

榮嘉沒有動用永珍之眼去看，因為這一刻他突然有點害怕！

然後他轉眼看向了重陽真人，榮嘉從來沒見過重陽真人這副模樣，一位九如境的靈仙，此時彷彿全身的精氣神都已經被抽走了，耷拉著腦袋，渾身都被深深的絕望和哀傷籠罩，形如枯槁。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不是說已經掌控整個長安了嗎！”

榮嘉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問道。

大殿內一片沉默，只有那百餘支粗逾兒臂的白燭的燭火在跳躍明滅，發出噗嗤噗嗤的響聲。

良久之後，重陽真人的聲音才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聲音乾枯，嘶啞，沒有一絲生氣。

“西方教插手了！”

然後他開始述說今天發生在承天殿中的一切，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中都透露著深深的悔恨。

“……或許，我們這些修道之人，真的不懂紅塵中的人心叵測，很多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你知道嗎，到了最後，為王公而戰的軍隊，也只有這支全部由他撫養長大的孤兒組成的禁軍，而城中那些其他的軍隊，在知道了未央宮內發生的變故後，沒有一支軍隊前來救援。”

“兩個道士，卻妄想著能在世俗的權力漩渦中和他人爭鋒，可笑地以為自己真的控制了整個長安的人心。那劉秀有一句話沒有說錯！我們以為別人敬我們，可能卻只是人家怕我們……”

榮嘉聽完了重陽真人的講述之後，身體挺立一動不動，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開始不停地呼氣吸氣，呼氣吸氣，他在盡力地平復自己激盪的心情，因為他看得出來，重陽真人已經方寸大亂，甚至暫時陷入了心如死灰的境況中，所以接下來有些事情，就要靠他來做了。

只是在那之前，榮嘉想最後再看一眼那位真人王莽的容顏，他覺得自己應該拜別一下這位可敬的老人，而剛才重陽真人也一直沒有提到王莽是怎麼死的，或許以那位老人的豁達，應該會有遺憾，但依然是笑著赴死的吧！

榮嘉緩緩蹲下身子一邊掀起那塊黑布，一邊如此想著。

黑布掀開。

佈下看到的東西卻讓榮嘉頓時睚眥欲裂，接著大殿內突生一聲轟然巨響，上百支燭火瞬間湮滅。

那是榮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憤怒的心情，全身靈力激盪外洩造成的結果。

“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黑暗中響起了榮嘉有些暴戾的聲音，就像一頭即將爆發的野獸。

“我一沒敢和你說，就是怕你知道後也會變得和我一般。王兄他是先被劉秀刺死，然後全身血肉被劉氏一族分而食之，再被敲碎了全身骨骼，所以他的屍體就只剩下黑布下的那點東西了。”

“劉秀，還有他的那些族人呢！”

“被我暫時禁在了大殿之後，可是再多我也不能做什麼了，那劉秀已經自己登基，成為了大漢王朝新一任的皇帝。我們仙道中人，自然不可能再找他報復了，那是觸犯天條的事情。”

或許重陽真人此時毫無鬥志的狀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最敬重的兄長死了，自己卻不能為他復仇，因為那會犯天條，而在他身後還有一個全真教，他犯不起！

“王真人，他不應該是這種死法。”

榮嘉的呼吸在黑暗中越來越急促，然後在某一刻，卻突然平靜下來，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後，接著起身朝殿外大步走去，腳步聲有如鏗鏘的戰鼓，敲打在堅硬的地面上。

重陽真人不敢犯天條，可是他榮嘉就犯的起嗎？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自己卻清楚自己，其實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