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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午要去紐約,”珍妮弗突然說,“去給大衛的寓所挑一面穿衣鏡。”
“啊,”凱思說,又咬了一口土司,“大衛跟你一起去嗎?”
“他不需要去,”她回答,“他要的是哪一種我已經知道。”
凱思要上班,就叮囑妻子路上當心,就離家走了。他在上班時又在查巴誇停下了車。他想到郵局租一個郵箱,他便可直接從郵局取信,這樣就可避免別人搞他的信件了。
這天他很早下了班,回到家裡,往溝對面望去,但已不見了大衛的綠色賓士車。他打聽到大衛在早上九點左右就去了紐約。
他只得自己做了一個波隆那式燻臘腸。邊吃邊捉摸大衛為什麼在珍妮弗決定去紐約的時候也匆匆忙忙趕了去呢?他曾想過開車到查巴誇看看珍妮弗的達森車是否真停在那裡。但是那也不說明任何問題。她也可以在紐約跟大衛見面。而且如果他讓她坐了他的賓士車,他們是什麼地方都可以去的。
但凱思又意識到自己沒有理由這麼多疑。珍妮弗過去從沒向他撒過謊——現在他怎麼能不相信她呢?即使大衛決定開車進城,那也可能是巧合……
可是見鬼,近來的巧合也太多了!凱思不耐煩地瞥了爐上的鐘一眼。已經是十二點四十五分了,差不多該是上班的時候了。保爾怎麼還不來電話?
凱思站起身來,把空啤酒聽子扔進了垃圾箱,往窗外一看。溝對面車道上還是沒有大耳的車。
就在他煩躁不安時,電話鈴突然響了,他匆匆過去接。電話是保爾打來的。他告訴他,按照辛克萊教授的說法,那紙條上面的字是兩句不相關的話。一句是從烏爾蓋特譯的聖經上來的。另一句根據辛克萊教授說那是耶穌紀元初期的拉丁文。意思是,上帝給了人們生命,因此只有人才能拋棄生命。換句話說,人的生命十分神聖,魔鬼無法侵犯。只有人類——被給予了生命的首先是他們——有權力透過兇殺或自殺把它拋棄。
近期來,凱思心情一直不愉快,現在終於有了機會跟一個人談談,頓時感到如釋重負!他在早餐桌邊坐下,滔滔不絕地告訴了保爾他那天下午在夕照溪衚衕666號的窗戶上看到自己的面孔的事,解釋了那個二十五分銅幣的事,還有他在暴風雨之後在那幢空屋的前門邊看到的那離奇的紅光,還有他從西雅圖報紙上讀到的東西、他辦事處的信封的失竊——最後,他又把前一天拆開的那封給撕成碎片的詹姆斯·波佛特的來信說了。
“好了,”他總括說,“你說說你的看法。你也許會認為我是發了瘋吧。”
“當然不會,”保爾說。他早已聽到了凱思的急迫的和確信無疑的態度,“我相信你的話。”
這時凱思望了望爐子上方的鐘。不好意思地說:“嗨,我們一談就談了半個鐘頭。但是珍妮弗的確邀請你來玩。我也很想再見見你。你下週來一趟,怎麼樣?”
“為什麼不能在本週星期四呢?”保爾問,“後天怎麼樣?”
“可我還以為你這周不行呢。”凱思說。
“我就只有你這麼個哥哥,”保爾笑了,“我會擠出時間的。”
“好極了!”凱思笑了,“我們還可以請大衛·卡邁克爾過來吃晚飯。他是個古董商,現在住在溝對面。”
“他發現那邊出過怪事麼?”保爾問。
“我跟他說話不多,”凱思承認,“也許他發現過。那麼,我們星期四見面,七點左右在一起吃晚飯如何?”
“上帝保佑,”保爾說,“好好保重,凱思。”
“好的,”凱思說,“再見。”
保爾掛上了電話,望著桌面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藍色信箋碎片,想著凱思剛才告訴他的那些奇怪的事。他知道他哥哥頭腦很現實,也很清醒,不可能胡思亂想。現在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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