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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看呆了,沒想到上司竟然會從京城中帶出這麼多鴿子。此時那些鴿子已全都飛走,只有一隻黑色羽毛的鴿子落在曹尚真手上。他極為親暱地撫摸著那鴿子的羽毛,從袖中掏出一卷早已準備好的紙條,綁在鴿腿上,和那鴿子隅唱私語。“找不回夜溪,本相可是會治你的罪哦。”
接著一抖手,那如黑色精靈的鴿子立即振翅而起,隨著鴿群一起飛向茫茫大海的盡頭。
曹尚真回頭笑著招呼,“長煙,我們就坐在這裡等吧。或者,你這裡有沒有魚竿?我很想親自釣一條魚,回頭做給夜溪吃,說是我親自釣的,也有面子。”
他依舊笑得燦爛,全然不在意楚長煙震驚的表情。
矇矇矓矓中,一縷朝陽透過舷窗打在臉上,丘夜溪被那股暖意逼得睜開眼。這一夜她睡得很好,因為深信那人自然有辦法救她,所以全無擔心。朝陽的光芒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所以睜開眼之後不到須臾她又閉上,靜靜感受那種溫暖。
小時候,父親曾經帶著她躺在邊關大漠上,一邊看天邊落日,一邊教她背誦千古名篇“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或是一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離開龍城之後,在京城中少有這份愜意和時間重溫兒時的樂趣。每日曹尚真醒得比她還早,總是躡手躡腳地起身,下床著衣。成親之後她有一次偷看他悄悄穿衣的樣子,終於忍俊不禁,笑著問他怎麼像做賊一樣?
他只是笑得開心地說:“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再過半個時辰就該上朝了。”
這樣她怎麼可能睡得著?更何況她又不是貪睡的人。每天因為他起身在前,所以她起身梳洗的時候總是他在旁邊幫忙,不是幫她穿鞋就是幫她梳頭,但是兩人的嘴上也不閒著,討論的都是朝政國事,待天邊泛起昏紅的光芒之後,他們就會一起吃早飯,攜手出門。
有一次她看著那一輪紅通通的圓日發楞,他問她在想什麼,她悵然地說:“想邊關的明月清風,想邊關的長河落日。”
嫁了人,總要捨棄一些東西,頭一年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悵然的事情很多,第二年,慢慢習慣了京城的生活,倒將龍城的事情忘了一半,以至於丘思道後來進京看她,說起龍城的一些人時,她還常常發楞,要想好一陣子才能想起來他說的是誰。
“夜溪,你的心裡是不是還很想念龍城?”有一次曹尚真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古怪,忽然問她這個問題。她一語不發,點了點頭。“等忙完這一段,我陪你回龍城去一趟,就算是回家省親,好不好?”他溫柔的聲音隨著唇瓣在她的耳垂摩掌。
她苦笑,“別逗我了,我們現在走得開嗎?”
一個丞相,一個兵部尚書,大半江山在他們手裡,脫身一兩日都難,要回龍城可不是三五日的事情。
這事剛剛說完沒多久,一場風波便忽然而至。
向來疼愛曹尚真的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幾個女子,說是別國原本要進貢給皇上的,皇上身體不好承受不起,要轉送給曹尚真,還暗示她,若不能為曹家多子多孫,就要包容大度,幫丈夫接納這幾個女人做妾。
她氣得幾個晚上不理他,在朝堂上又藉著公事和他大吵了一架,並強行要求到月蘭村解決流寇之事,總算是發洩了這口怨氣。
雖然她知道這條路是自己選的,本就沒有道理指責什麼人,曹尚真更是冤枉得很,平白被她訓斥,但是……說到底,是這個人太能蠱惑人心,上至皇帝皇后,下至宮女家奴,哪一個不是把他捧上天?結果他也蠱惑了她,讓她丟棄過往一切,跟著他一世糾纏。以前她明明是邊關明月下的一隻驕鷹,現在卻成了養在曹府深宅的一隻金絲雀了。
所以不是他的錯,也是他的錯,不生他的氣,又可以去和誰發洩她的不滿和幽怨?總不能讓她和皇后翻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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