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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這幾日已是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怕她了,說話的聲音也是輕快了許多,一邊布著菜,一邊應道:“夫人說得不錯呢。又一日過去了。”
許適容長長地嘆了口氣。她也沒甚胃口,胡亂只吃了一小碗的飯,喝了幾口湯,便叫撤了下去,待喝過了藥,洗漱了下,便又躺回了床上,輾轉了良久,才終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夜是幾更了,突聽身邊又響起個悉悉索索的聲音,鼻端已是聞到了白日裡聞過一次的那味道,猛地驚醒了,坐了起來低聲喝道:“你又來做什麼?”
此人正是楊煥。
他白日裡得了許適容那話,便似得了大赦,興沖沖地立馬便跑了出去,叫了前次的那些紈絝老友,做東一道去了豐樂樓,叫了歌童舞女,一時間,絲管絃樂喧沸,好不快活。一直鬧到了二更天,與身邊那名為琴操的女子勾勾搭搭,便攜手要去她傢俬訪,人都坐在馬車上了,摸著那琴操的嫩手白胸,突地卻是打了個激靈。
那許嬌娘是何等性情的人,他楊煥又豈會不知。這次出了這般的事體,又害她損了眼睛,不鬧個天都被戳個大窟窿又怎會善罷甘休?只今日卻是這樣輕輕巧巧地便放了過去,反而將他推出了門,到底打的是甚主意?想起那日嬌娘惡狠狠說要叫他躺個半年都起不來的話,莫非竟是恨自己到了極點,故意這般放了自己出去,待明日老爹回來了再去他面前添油加醋地告一番惡狀,給自己來個措手不及?
楊煥越想越是不對,雖是美人當年,一下竟是沒了興致,丟了些錢給那琴操,急匆匆地叫停了馬車,也不管那琴操在後面千呼萬喚,飛快地便往太尉府裡趕著回去,此時已是將近三更了。
那楊煥又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正打算摸黑脫了衣服上床,摟住嬌娘先成了好事再慢慢勸說,卻是被她那低喝聲給嚇了一大跳,急忙湊了過去討好道:“嬌娘,我自聽了你那話,竟是越想越覺著自己不是個東西。都是為夫的錯,娘子你就大人大量,暫且饒過我這一回,日後若是再犯,我便是送了命在你手上也是無話……為夫的這就把你弄的舒舒服服……”嘴裡一邊說著,一邊已是要摸上了床。
許適容大驚,一腳便踢了過去,楊煥胸口吃了一腳,倒也不惱,笑嘻嘻道:“娘子還是這般火辣……”
許適容心中剎時閃過了千般念頭,自己與他較蠻力,必定是要落下風的,開口叫人來,只怕明日便要被傳了出去當笑話,心念轉動間,便坐了起來,笑道:“楊煥,我給你講個有趣的事吧,你聽了再睡也不遲。”
“你有甚有趣的事好講?”楊煥那手已是摸上了她身子,湊過去笑嘻嘻道,“還是為夫給你講那有趣的房中事……”
許適容忍住了心頭的異樣感,開聲道:“你曉得人死後的樣子嗎?雖是死了,只都是在變著的呢。天色寒冷些還好,若是死時不巧正趕上了炎夏,那可就不妙了。”
楊煥停在她腰上的手一滯,勉強笑道:“說這個做什麼?哪裡有趣了?”
許適容慢悠悠道:“有趣的就要來了。人若死與炎夏,只需幾個時辰,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會充滿黃白色一顆顆的卵團,都是那綠頭蒼蠅聞到了味道過來產下的卵,再幾個時辰,那卵團裡就鑽出了幾千只的蛆,一隻只爭相啃噬著屍體面部的肉。慢慢地,那屍體的腹部也會鼓脹起來,就似被充了氣,那是裡面的肝啊腸啊在腐爛生出的氣,等它破裂了,那裡也會鑽出無數的蛆蟲……,然後,有趣的事情就出來了,屍體的手啊腳啊都還好好的,只那臉部和腹部卻是被蛆蟲啃得只剩個洞了……”
許適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
楊煥呆呆地望著床上的許嬌娘。借了窗外透進的那黯淡月色,依稀可以見到她面帶微笑,只臉容卻是慘白,又見那手指著臉上的眼鼻慢慢移動,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