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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
錦娘也跟著垂淚,卻始終不語。
“阿璃!”凌子悅看向雲澈,茫然地問道,“錦娘說什麼了?我是不是聽錯了?”
雲澈喉間哽痛,上前抱緊了凌子悅。
“別再問了,也別再想了……”
“我怎麼可能不問!怎麼可能不想!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南平王怎麼可能自盡呢!陛下並未判他有罪!林肅也未及對他行刑!他怎麼可能自盡!怎麼可能!”
凌子悅掙扎著要離開雲澈的懷抱,可是她越是掙扎,雲澈的懷抱就越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承延帝心中,只有國沒有家。
雲映最錯的並非沒有君王的魄力,也並非生母程貴妃的驕縱不可一世,而是生在了帝王之家。
錦娘知道,此時怎樣的安慰都是薄涼,她悄然退出寢殿,將門闔上。
門那端凌子悅泣聲不絕。她並未呼天搶地地哭吼,但是那從心底深處湧出的淚水不知如何收回。
她想起太多。
第一日入宮時,她見到了雲映。
他朗目溫眉,淡泊如水。
即便那時的凌子悅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但就因為是個孩子,才有著分外敏銳的直覺。宮裡有太多虛偽和浮躁的面孔,而云映卻那般特別。彷彿一切被人趨之若鶩的東西都未曾映入他的眼中。
他更珍惜葉落飄零的孤獨,晚霞餘暉的細緻,晨露搖曳的輕靈。
凌子悅不可自已地被他吸引了視線,因為他太特別。
眼淚流出的越多,凌子悅就越是清楚地知曉那個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雲澈站在那裡,他不明白自己每次抱住凌子悅時為何如此用力,彷彿不將她扼死就不甘心一般。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肩膀都能感覺到凌子悅錐心的痛楚。
他見過哭泣的宮娥垂淚的嬪妃,但是他知道凌子悅的淚水和她們都不一樣。因為凌子悅的心如果痛了,那個痛永遠都在。
他將她抱起,輕輕置於榻上,想用一切柔軟的東西將她包裹,即便知道無濟於事。
天幕落下,宮人們本欲入內掌燈卻被錦娘攔住了。
沒有光的寢殿中,雲澈始終保持著抱著凌子悅的姿勢,凌子悅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臉上淚痕未乾。雲澈的指尖緩緩滑過她的眼角臉頰,手掌輕拍著她的肩膀,就似兒時錦娘哄著自己入眠那般。
雲澈的唇上扯起一抹笑。他終於知道凌子悅有多麼喜歡雲映了。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他們相見的次數寥寥無幾,凌子悅為何會將雲映看的如此重要。
那麼他雲澈呢?他們朝夕相對,無話不說,那他在她心中可有重量?
“子悅……”雲澈眉頭聳動,額頭輕輕抵在凌子悅的額上。
這時,他才發覺凌子悅額頭滾燙,手上卻十分冰涼。
“錦娘!錦娘!”雲澈大喊道。
錦娘推門而入,“殿下!怎麼了!”
“子悅病了!她病了!你快來看看!”
錦娘來到榻前,手掌覆上凌子悅的額頭,霎時將手收回。
“怎麼會這麼燙!我去備些熱水來!”
錦娘吩咐宮人打來熱水,她扶起凌子悅,對守候在一旁的雲澈道:“殿下,錦娘要為凌子悅寬衣,請殿下稍作迴避!”
“迴避!她燙成這樣,你還要我回避?”雲澈心焦如焚,“我不看她便是!”
雲澈轉過身去,錦娘心道這兩人還是孩子,平日也甚為親密,再回避也無甚意義,於是便解開凌子悅的裡衫,這才發覺她已經汗溼透了。
一面為她擦拭身體,一面又擔心她著涼,其他宮人又不可入內來幫忙,錦娘速速為她換了衣衫,將被子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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