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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不要胡言。爺爺身體經不起生氣了。雖然葉家如日中天,但這聯姻也不是鞏固權勢,而是爺爺與葉家爺爺早年的交情所定。要鞏固權勢,與許家聯姻豈不更好,西南、西北,到底是近一些。”陳雲華說。
陳昭華卻像是恍然大悟,說:“是啊,許書廷論氣質、品性都是一等一,要是敏華嫁給他,倒是福分,我這就去跟爺爺講。”
“荒唐,你也糊塗了麼?開弓沒有回頭箭。”陳雲華想要大聲,大約怕吵醒蘇婉兒,聲音一直壓著。
寂靜,還是寂靜。沒有人語聲,沒有腳步聲,仿若外面的人都全都化作輕煙飄走了。過了好一陣,才聽到陳雲華說:“走。她今天夠累的,大約睡熟了。再說,那丫頭不是個沒福分的,你看那雙眼,淡然而敏銳。”
蘇婉兒豎起耳朵認真聽,沒有腳步聲,沒有說話聲。大約陳昭華固執地不肯走。
“昭華,雖然她跟江雲很像——”陳雲華有些遺憾地說,語氣也有點怯怯的。
“跟那無關。他是我們的妹妹,我們已經沒了錦華,我不想再沒了敏華。”陳昭華忽然說,語氣很不好,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遠去。
蘇婉兒聽那腳步聲遠了,才搖搖頭,只覺得思緒一團亂麻。這陳雲華提到的江雲,大約就是宴會上的人提到的陳昭華與戴元慶共同喜歡的江雲。而陳昭華這一句“我們已經沒了錦華,我不想再沒了敏華”更是讓她煩躁,因為這意味她之前揣測這聯姻,不單單是感情上得不到幸福,更可能有性命之虞。
這一刻,蘇婉兒真想在明天的宴會上,對葉家與陳家的兩個老傢伙一叉腰,很土匪地說:“OK,老孃不玩了,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別扯上我。”
可是,她不能只大哥與爸爸於不顧!並且不得不為將來的前途考慮。權貴之家若要打壓,她可能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無論她多麼努力。
罷了,既然入了這個局,就不能輕易抽身。只是爸爸怎麼樣了,青瓷的事情又如何了?在這個星斗滿天的秋夜,她才有思緒來思考爸爸的事。
於是給爸爸打電話,爸爸的手機關機了。蘇婉兒知道爸爸有早睡的習慣,並且睡覺就關手機。但不甘心的蘇婉兒很想知道青瓷事件的處理情況,所以,不甘心的蘇婉兒又打家裡的固定電話。空曠的鈴聲三響之後,有人接起來,原本以為會是爸爸,卻不料傳來的是陌生的男人聲音:“您好,請問找哪位?”
這聲音是成熟男人的聲音,是北方男人特有的清澈嗓音,說話不疾不徐,十分有禮貌。這自然不是爸爸的。
蘇婉兒愣了一下,說:“我找蘇晨和先生。”
對方的聲音十分平靜:“蘇先生已經休息,如果你有急事,我可以幫你叫醒他。”
聽到對方確認爸爸的名字,證實自己沒有打錯電話。她一顆心竟然提到嗓子眼。自從父女倆從長安回到清風鎮,蘇晨和就極少跟人接觸,更別說留人在家裡過夜。那這人到底是誰?
“你是?”蘇婉兒遲疑地問。
“徐尚林,蘇晨和先生的遠房侄子。最近,蘇先生身子不好,我就來瞧瞧。”那人回答,聲音平靜得一點波瀾都沒有。換做任何人聽他的自我介紹,都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蘇婉兒暗自佩服徐尚林做事果然周到,以蘇晨和侄子的身份去處理青瓷事件則是名正言順,甚至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是徐先生,我是陳敏華,前幾天來看過青瓷的。”蘇婉兒回答。
徐尚林一聽,立馬說:“那我去叫蘇晨和先生。”
蘇婉兒就在這邊等著,等了一會兒,蘇晨和就來了,接起電話喊了一聲:“婉兒?”
“嗯,爸。是我。青瓷的事怎麼樣了?”蘇婉兒連忙問。
“徐先生都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