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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沒記錯,這個晉封孺子的賈氏乃是我的第二個孫女劉奴之母。
“原來竟也是親戚。”
馬澄又磕下頭去,這次抬頭時眼眶已經紅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娘娘能微服蒞臨寒舍,已足以令我等感激涕零。”
她雖然強忍熱淚,但面上悲悽之意卻難以掩飾,再如何堅強能幹,到底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你的兄弟呢?”
“堂兄帶著他們四處奔走,替先父鳴冤……”說到這裡,聲音發顫,那個削瘦的肩膀也在細微的打著顫。但她始終不卑不亢,從識破我的身份到現在都不曾開口求過我半句。
“你難道不想替你父親申冤麼?”
她一顫,淚珠潸然而下:“為人子女者,孝道為先,替父申冤乃天經地義之事,不容退怯。但我認為皇后自有主見,非我哭訴便可動搖一二,既如此,不必再提隻字片語。”
我對她發自內心的生出好感,這孩子思維敏捷,條理清楚,難得是家中遭逢如此劫難,居然還能像現在這般冷靜理智,別說她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即便是成年人恐也難得做到這一步。
“今日能識得馬援之女,也算不虛此行。”我沒做出任何承諾,她也沒有開口求過我任何事,我倆彼此心照不宣。這樣冰雪聰穎的女孩兒如何不教人喜歡?
臨去時,馬澄送我到門口,素荷與紗南安頓我坐上了車。馬澄先只安靜的站在門口遙遙相望,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她忽然衝到牆根下拔下一叢秸稈,飛快的向馬車衝來。
“娘娘——”她臉色蒼白的望著我,那雙通透明亮的眼眸中飽含懇求的婉轉眼神,雙手顫巍巍的將那把秸稈遞到我跟前。
因為拔得太過心急,她的手被批針葉片割傷,白皙的手背上縱橫交錯著數條血紅條印,分外刺眼。
“這是什麼?”我笑吟吟的問她,“女子,是要送給我做禮物麼?”
“這是……這是……”陽光下,她的臉卻出奇的白,毫無血色,汗水打溼了她的秀髮,碎髮黏貼在她的面頰上。她囁嚅許久,終於鼓起勇氣,將秸稈放到我的車上,“這是我爹爹從交趾拉回來的一車明珠犀角!”
我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面上卻絲毫未有改變,只靜靜的瞅著馬澄。她呼吸急促,大大的眼裡盛滿希冀和渴望,雖然她嘴上什麼都不說,可是那雙玲瓏剔透的眼睛卻將她心底要說的,想說的,全部說了出來了。
我暗自嘆息一聲,淡然頷首:“如此,多謝你的禮物!”
馬澄的手縮了回去,竹簾隨即放下,我沒再去留意她的表情,那雙眼只是死死的瞪著面前那叢幹蔫的植物。
馬車晃晃悠悠的開始起步,我木然的伸手,從那秸稈上捋下一把穗子,雙手合十,細細一搓,落下許多黃褐色的種皮來。過了片刻,掌心便只剩下一粒粒的細小種子,比麥粒大,一端鈍圓,另端較寬而微凹,背面圓凸,腹面有一條縱溝深深凹陷。
素荷驚訝不已,不由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我默默的揀起一顆塞入嘴裡,牙齒慢慢嚼動,種粒被磨成粉狀:“薏米……”
壽陵
“結果怎樣?”
紗南面帶難色的覷視我。
我不冷不熱的放下狠話:“在我跟前不準說半個謊字!事情輕重我自個兒拎得清,不用你來決定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你若故意說謊來誆我,別怪我翻臉無情。”
紗南這才取出一隻黑木匣子,遞給我:“交趾遍佈瘴毒,南方產果薏米,食用後能輕身省欲,壓制瘴氣。馬援在軍中常和士兵以薏米為主食,且因南方薏米果大,是以班師回朝時,特意拉回一車薏米果種,希望在京師附近播種養植。馬援拉回的薏米種子未曾相送於朝中權貴,外人不識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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