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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我低聲喝著,慢慢向後退了兩步,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
她應該是聽得懂我的話,怯生生地匍匐著向外爬行,每一步都伴隨著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
當她爬到更明亮的地方我才看清,她拖著一條鑌鐵鎖鏈,長長的鎖鏈如同一條蟒蛇盤在車廂的角落,那條鎖鏈的盡頭竟然直接嵌入了她的胸口,就在心臟的部位,上面還貼著一張符紙,硃砂寫就的蛇形咒文蜿蜒其上。
我是個見慣了酷刑的人,在錦衣衛中當差,什麼刀山油鍋都見怪不怪,但我從未見過人犯被用這樣的方式鎖著,就像是藩王們豢養在家中的惡犬,卻沒有見到項圈在哪裡。
“你是誰?”我冷冷地問她,在搞清楚她有多重要之前,我還沒有打算把她直接呈獻給我的上司。
“快說!不然現在就要你的命。”石橫威脅道。
東瀛少女被石橫兇惡的眼神嚇到了,目露惶恐,像一頭受驚的小鹿。她很努力地想要開口,卻只發出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
我對石橫使了個眼色,讓他向後退一些,隨後從腰間解下羊皮水囊遞向她,柔聲安慰:“不要急,喝點水再講。”
這是一種審訊的手段,現在有時也會用到,有人唱紅臉,有人就要唱白臉。犯人在受了威脅打擊之後,自然會對那些向她示好的人產生信任。
少女眼中的驚慌果然減卻了不少,慢慢伸出好似白玉雕琢成的小手接過水囊,放在唇邊喝了一小口,旋即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好喝吧?裡面兌了蜂蜜桂花。”我心底裡冷笑著,“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少女彷彿能聽懂漢話,但是說起來很困難,思索了一會才怯怯 地開口:“櫻。”“櫻,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裡麼?”櫻努力地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比比畫畫了一通,最 後指向胸口的那張符紙。“她是不是想讓你開啟?”石橫在身後提醒我。我用刀尖挑起那張紙,大吃了一驚。那張紙下有一把色澤黯淡 的鐵鎖,鎖栓深深扎進了她的胸口,彷彿從心臟中穿過,再從另一端的皮肉中穿出,血跡斑斑的鎖身還隨著心跳陣陣微顫著。這不可能!我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無論什麼人,心臟被刺穿都是絕對不可能存活的!
櫻此時依舊天真爛漫地看著我,打著手勢彷彿在乞求我為她開啟這把鎖……我從來都是個當機立斷的人,但那個時候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人!”石橫在身後叫了一聲,諱莫如深地望著我。
我倆往外走了幾步,避到了一個那少女聽不到的距離。“裡面是怎麼回事?”直覺告訴我,石橫可能知道些什麼。“不瞞大人,卑職有個遠房的叔父是個遊方術士,自稱遊歷過海內外不少奇景仙山。卑職幼年時也愛聽他講一些酒後的胡話,都是些靈怪的故事。”“你想說什麼?”我看他臉色頗有異樣,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那時候卑職總是覺得叔父是在吹牛,不過今天這女人卻讓我想起了他曾講過的一個故事。”石橫有些敬畏地又望了一眼車中的女孩,“他說扶桑東瀛有一種妖女,容貌奇美,天性單純,但生來胸口上便長著一把心鎖,這把心鎖便是制約她法力的東西。據說那把鎖對於她們來說堅固無比,只有站在波濤洶湧的礁石岸邊,花上幾百年時間,讓海水慢慢侵蝕,才能擺脫,但很多妖女就這麼化成了海中泡沫。但對於凡人來說,解開那把鎖卻十分容易,只是舉手之勞。而第一個開啟她心鎖的男人,就能讓她與自己心意相通,擁有她一生的愛慕,同時也能驅使她做任何事情。”“這麼說……”我沉吟著思索。
“我本來也不信世間會真有妖魔邪祟,但今晚這個女人卻與我叔父所說的樣樣符合。”石橫臉色凝重,“如果他說的都是實話,那劉太監的計劃就是自己開啟這個妖女的心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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