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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乍然見十七出現在營帳內的刺激已經過去了,孟七七也聚齊不起那一刻的勇氣來,聽到戰神大人問起,她垂眸輕輕吹著受傷的手背,好像是因為疼沒辦法說話。
上官千殺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女孩的苦肉計向來對他很有用。他托起女孩的右手,拇指細細摩挲著她完好的手腕,帶著無言的撫慰,柔聲問道:「疼得厲害麼?」
孟七七連連點頭。
上官千殺眉頭皺得更深,他沒有多想,託著女孩的右手,很自然地輕輕吹著她受傷的手背。
孟七七悄悄看著他,心裡有一點痴意。
其實上官千殺在南朝的名聲並不好,儘管他打了這許多保家衛國的戰爭。但是因為他的手段殘忍,名聲駭人,本人又不善言辭,所以被世人誤解很深。
人們說,你看他,多可怕。
只有她知道,在戰神緊鎖的眉頭底下是一個溫柔深情的男人。
而她卻在他的溫柔深情中,做了許多防備他的事情,還欺瞞於他——這樣的欺瞞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這樣一想,孟七七就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她偏過頭去看著被風鼓盪起的帳門下擺,不敢再看戰神大人面上的神色。
她忽然想起長雪山中的藍裳婦人來。就像景榮公主給姬墨下毒一樣,她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雖然做著這些防備的事情,心裡卻一遍一遍祈禱著——讓這些防備成為一場滑稽的笑話吧嗎,讓她擔心的事情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發生吧。
「好些了麼?」上官千殺柔聲問,他抬眼看向女孩,濃密的睫毛緩緩上揚,茶色的眸子裡溢位溫柔的光來。
孟七七對上他的目光,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慌,她閃躲著收回手來,小聲道:「好、好了。」
送晚膳的親兵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氣氛。
孟七七看到其中赫然又有十七,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十七身上打了個轉。
上官千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孟七七解釋道:「我看那人面生。」
上官千殺溫和解釋道:「是新提上來的,你從前該是不曾見過——便是這次志遠派來送信之人。」
孟七七心中一跳,忙笑道:「我當然沒有見過——怎麼會見過?」
上官千殺不疑有他,牽著她走向案幾。
晚膳快用完的時候,孟七七卻用一種「想來想去不吐不快」的語氣,看似隨意道:「那個新來的,眉毛這樣倒著長,眼睛又小又賊,看起來不像好人——還是不要留在身邊吧?」
上官千殺被她的形容逗得一笑,心道,雖然七七不知內情,但看人卻準。偌大的上官軍這麼多年來由他執掌,一次紕漏都沒有出過,固然是他治軍嚴明,也要歸功於自成體系的排查之法。這幾年來,歷次排查中,他摸出軍中有十數人很是可疑;尤其是在毓肅帝駕崩後,這十數人的形跡有些明顯起來,基本可以確定其身份是奸細之流。只是說起來這些人行動也隱蔽,平素與一般士兵無異,更找不出為首之人是誰,上線又是誰。
不過上官千殺的耐心向來很好,他也不急,也不發難,只是靜靜等著。這一等就是三四年,直到上個月,終於查明瞭這十數人的首領乃是石齊。於是這便將計就計,將石齊調到他身邊來,做了親兵。
這些人被派到他上官軍中來,不管為了什麼,總與他這個上官軍的主帥脫不了幹係。
既然有人到了他身邊,這些人的上線多半要聯絡這個石齊。
這一招引蛇出洞,那也是兵法權謀中最淺顯、卻也往往最有效的法子了。
上官千殺也曾想過要不要跟七七吐露實情,她若知道了,多半要瞅著那個石齊看新奇——這卻不好;再者,至今不明這些人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