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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接下來,孟七七嘆了口氣,用一種她從來沒有對上官千殺用過的口吻幽幽道:「你都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上官千殺渾身一僵,身體還是著她的動作晃著,大腦卻有點空白了。怕什麼來什麼。
孟七七縮在他懷裡,用一種更加淒婉的語氣繼續輕輕道:「觀心鏡都告訴我了。其實你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只是被我一直纏著,不得不答應了……」
上官千殺明知她在編故事,仍是被她哀憐自傷的語氣撓得心裡一揪。跟她在一起這半年多來,上官千殺算是知道了「心疼」這個詞兒並不只是一種說法,這大約該是醫書裡記載的,因為疼痛感真的會從心臟所在左胸傳出來,令他四肢麻痺束手無策。
「七七……」上官千殺等從心臟處湧出來的疼痛感緩了一緩,這才念著她的名字嘆了一聲,語氣中既有無奈,又有點告饒的意味——希望心愛的女孩不要繼續用這種玩笑來折磨他這個可憐人了。在她也許只是玩笑話,在他卻真的揪心不已。
孟七七原本也不會跟戰神大人說這種玩笑話。這樣的話在別的情侶那裡可能是情趣,但是因為戰神大人又悶又較真的個性,在她這兒就很難把握好「情趣」與「傷害」的界限。只是這話她此刻說出來,卻也未必沒含一點真心。她說的是事實,的確是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纏著上官千殺;只不過上官千殺「不得不接受」的心思是她編排的罷了。
按照她目前知道的訊息來看,戰神大人多半對朝廷要有所行動,而她爹就是朝廷的頭兒。這事兒他從來沒有跟她透露過一星半點;當然她就此知道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就是了。兩個人半斤八兩,孟七七倒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只是感情上覺得難過罷了。
她倒已經不再認為愛能抵消仇恨,這本就是兩股勢均力敵的感情,相生但並不相剋。所以她也不會以戰神大人不曾放棄對她爹的仇恨而認定戰神大人對她沒有愛。只是仍舊覺得難過罷了。不過如此。
她雖然開始當玩笑話說的,卻漸漸勾起自己的心事來。所以說不作不死。
孟七七在心裡嘆了口氣,人仍舊依偎在上官千殺懷裡,口中靜靜道:「反正,你對我是沒有我對你這麼喜歡的。」
她沒有再用那種故意的幽幽的語氣,每個字之間音調起伏都不大,只是簡單一句話而已。說完她便又安靜下來,像是給方才的對話劃上了句號。
上官千殺卻聽出了女孩這句話中的真實來。她是真的這樣認為的。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同一處地方反覆砸落切動,令他驟然間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第97章 誡言,不聽老人言吃虧
千七兩人在湖邊漫步私語之時,那斗笠男子已經請示完山主,回到了妻子身邊。
藍裳婦人抱著兩個女兒,抬眼看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皺眉搖搖頭——山主因為千七兩人觀心鏡中所見景象,隱含鮮血與殺戮,執念與痴意這些世間邪物,不同意給兩人借道。
藍裳婦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見他搖頭,並沒有什麼反應,只道:「讓他們走就是了。」
斗笠男子皺眉,看著藍裳婦人猶豫道:「他倆眉間隱有灰煙,是中了隱婆的焚情之毒。你說,咱們要不要告訴他倆?」
藍裳婦人放下女兒,看她倆笑著跑遠了,才冷冷道:「你這麼爛好心,是看上了那小丫頭,還是看上了那俊漢子?」
斗笠男子搓手苦笑道:「阿蘭,你知道我不是……」
藍裳婦人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男人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作風,又冷冷道:「解藥只有一枚,你是要選一個人來救,還是讓這對小情人在此地拼個你死我活?」
斗笠男子連連嘆氣,說不出話來,最終垂頭喪氣道:「我聽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