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人之初(第2/3 頁)

年屁顛屁顛跑來叫道：“細嗲，你還不回去？我娘說你再不回去，就不管你了喲，還說明天你要還出來賣酒糟，就叫我爹用麻繩把你捆起來，不給你酒喝喲。”老嫗慈愛的摸摸少年的頭：“就回去，就回去，你就怕你娘。”

燕離看著蹦蹦跳跳的少年和顫巍巍的老人，心裡突然覺得特別溫暖，剛才他取了一個金幣偷偷塞到老嫗的錢袋子裡，不知道為什麼鬆快了許多。

鎮上開始噼裡啪啦的放起了爆竹，燕離縮在牌坊下面，看著鎮子裡歡快的孩子，臉上也露出微笑來，過了很久，孩子們被大人們驅趕回去，燕離知道這是要準備吃年夜飯了，文寧府的年飯一般在除夕中午，九陽宗這裡卻不同，他們的年飯是晚飯，隨著第一串爆竹聲響起，整個鎮子像是接到命令一般，家家戶戶都有人出來，點起一串爆竹，然後關緊大門。

燕離靠在牌坊上，仰望著星空，這是第一次一個人過年啊，父母去世後的第一個年是在少年堂吧，那時年紀小，有一大群孩子在一起，也不覺得孤單，後來跟了洛師，雖然他對過年並不在意，但是常欣都會多做幾個菜，還準備一點酒，也會拉著燕離去院子裡放爆竹。再後來，洛師有了過年的興趣，都會喊著歐唐一家一起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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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兩天沒吃什麼東西，聞著鎮子裡的酒菜香味，還是覺得肚子餓的難受，這時一個留著鼻涕的小孩，腳上穿著一個破爛的草鞋，鬼頭鬼腦的蹲在地上，燕離目力極好，看見小孩在撿地上的爆竹，一串爆竹裡總有幾個沒有響的，不一會小孩就用衣襟兜了許多。

又過了一會，一個比他大一些的女孩拎著棍子跑了過來，叫道：“金小七，我就知道你偷偷溜了出來，再不回去，大哥要打斷你的腿。”金小七避開女孩的棍子，笑嘻嘻的往回跑，一指燕離說道：“那邊有個可憐的大哥哥。”

女孩彎下腰問道：“你沒有地方去嗎？”燕離嗯了一聲，女孩猶豫了一下說道：“外面這麼冷，你要是還呆在這裡，說不定會凍死。”燕離還是嗯了一聲，女孩抓抓小辮說道：“我們家裡生了火，可以收留你一晚，但是我們吃的很少，只能給你一丁點。”

小孩家是個殘破的院子，不過屋頂上鋪了乾草，窗戶也用新紙糊上了。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抱著一個只有三四歲的小孩，問道：“這是小七說的那個流浪漢？”女孩點點頭，伸手一抹鼻涕：“我看他可憐，怕他凍死了，想著我們家裡暖和一點，他也許能撐過今天。”

少年點點頭：“這也是緣分，帶到屋子裡吧。”屋子裡圍了七八個小孩，一個大一點的女孩兇巴巴的喊道：“小五，小五，你是大孩子了，怎麼還跟小七搶，那是他撿回來的，就是他的，你搶他的幹什麼？趕緊把碗筷擺好，要不一會沒肉給你吃。”

燕離看到桌子上擺了一大碗燉肉，再就是十幾個饅頭，孩子歡叫著圍了過了，金小七抓了一把爆竹叫道：“放完爆竹才能吃，咱們先放爆竹。”幾個小孩歡叫一聲，一人從他衣襟裡抓了一把，金小七看著剩下的幾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少女沒好氣的說道：“活該，誰叫你假大方，現在給出去了你又後悔。別哭了，趕緊去放了回來，一會姐姐多給你一塊肉吃。”

關上門，金小七麻利的爬上板凳，叫道：“快來，快來，今天有肉吃呢。”孩子們坐好，少年朝坐在角落裡的燕離努努嘴，少女不高興的拿起一個饅頭，走了兩步又回來，將饅頭掰開，夾了一小塊肉放在裡面，這才走過去遞給燕離。

燕離仔細打量了一下少女，秀氣倒是挺秀氣，就是嘴唇太薄，說話太厲害，看他不接，少女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不樂意給你吃，是他們帶你回來的時候沒有告訴我，所以飯菜準備的不夠。”燕離問道：“現在還能買到東西嗎？”一旁的少年笑道：“有錢什麼時候都能買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