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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如此習慣,和自己的影子行走】
正是南方C市的寒冬,這一年出奇的下了一場大雪。風颳得緊,雪片像扯破了棉絮般,白茫茫地佈滿在天空中,向四處飄落……
清幽的巷道,有三五個行人和一輛電動車閃過。他們鬥不過風雪,顯露出畏縮的模樣。她也一樣,走過那間破舊的燈泡廠的時候,她略微站了站,不禁將脖子上耷拉的圍巾緊了緊,向絨面手套裡大大的哈了一口熱氣。似乎暖和了一點點,她環顧著周圍,然後,熟悉地穿過小巷,邁向大街……
她穿著黑色的筒靴,粉紫色的格子長衣裡面套著雪白的棉絨襯衫,套色的黑白圍巾與手套襯托出時尚GIRL模樣。身材不高,纖秀而顯得小鳥依人。膚色淡白,臉頰處透著幾縷血絲,未施粉黛的娃娃臉因粉嘟嘟而頗加可愛。一雙清澈的眼睛閃現在微卷的睫毛之下,配上自然披肩的黑髮,更是氣質無比。儘管眼角處有了兩三道細細的、新月形的紋路,但沒有人會注意到她——這個即將年滿二十四歲的姑娘。
這是早上八點三十分左右,她一如平常走在上班路上。
她幽幽地步行著,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一個粉色的長形紙盒。雪片愈落愈多,落在她蔥綠的傘面上,她嘴角勾著笑,目光直視地朝遠遠的地方走去,像走進一個長長的夢中……
“左小惟!”
她走到巷道的出口,那裡就是街道。綠燈剛亮起,她正要踏上斑馬線。
一輛頂燈上標著“TAXI”的藍色小轎車停在了她身前,從後車窗探出一個腦袋,當下最流行的鮑勃頭,白皙透亮的橄欖形的臉上,嵌著好看的牙笑,直朝她擺擺纖纖玉手,呼她其名。
“嗨!早啊……”左小惟轉過臉,也露出了清新的微笑。
坐在車裡的正是她的大學同學閆姍姍,從前還是住在同一個公寓的舍友,關係甚好。但畢業後,同居的幾個姐妹因各忙工作而很少再聯絡。
“哎,我說小惟,這麼冷也走路上班去啊!”閆姍姍高聲喊道,並招呼她進車裡去。
“不用,我習慣了!”左小惟向斑馬線上踏去,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習慣了和自己的影子行走。
當紅燈亮起,載著閆姍姍的TAXI駛向前方。“拜拜!”左小惟站在街口斜對面望著車子的背影揮了揮手,就往前走去了。她依舊帶著笑撐著傘沿著街邊直走。路過一家鮮花店的時候,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少年的身影,但馬上又消失了。因為她走進了公司大樓,在她的眼前又換上了最新的景象。
這是一座華麗的商業寫字樓。恢弘氣勢,面朝江河,堪稱是“海上外灘”。左小惟一直認為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是她人生裡遇上的最幸運的一道航標。而且,她非常之熱愛自己的工作——某家少年雜誌的策劃編輯。公司在十樓。走進電梯後,她孩子似的天真臉上現出了嚴肅的表情,隨之身形也挺得頗具氣質起來。
公司的服務前臺,圍著打卡機站定了兩三個人。同事們都在排隊上班卡,左小惟上前向各位問候早安,隨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上的時間:八點五十八分。OK。打完自己的上班卡,正好離九點遲到不多不少就差一秒。漫步走入自己的小辦公室,她招呼了早已坐在對面位置上的安夏,又摘下圍巾與手套,便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來。安夏連忙湊了過來遞交上一封信:
“小惟,情書駕到。你的愛情來了?”安夏好像發現一個偉大秘密般,她熱烈地笑著說。
“情書?哈,我一直都相信我的愛情會插上書信的翅膀。”左小惟接過信封,這是一封黃皮紙做的信封,非常普通。信封上的字跡很娟秀,如一筆一劃用心勾勒出來的。“是女孩寫的嘛,也許還是讀者的來信。”她勾起嘴角愜意地一笑,然後慢慢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