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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許會再次度過許多個盛夏,但不會再有人枕著我的膝頭,我也不會再輕聲哼著歌謠,一遍遍用手指梳理他漂亮的黑髮。
「……不。」鬼舞辻無慘突兀地打斷我,忽然暴躁陰鬱起來。
「不可以。」他喘了口氣,嗓音急促暗啞,「我不允許。」
陰紅的眼眸執拗地、長長久久地凝視著我,他不肯移開目光:「如果真的有來世……」
「如果真的有來世……」他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只會是……只會是……」
那道聲音戛然而止。
一千年的灰燼,緩緩消散在初生的太陽底下。
永恆的瞬間過後,寂靜從世界剝離。
我聽到周圍的人群中傳來喜極而泣的歡呼,有人刀鞘落地,跪在地上抱著同伴嚎啕大哭。
陽光下,有什麼東西留在灰燼消散的地方。
我回過神,拾起那細微閃爍的光芒。
——是一對戒指。
……
只會是……什麼?
……
「只會是你。」
……
下雪了。
我躺在燒著火炭的屋內,有很多人在我身邊。
這個世界上已經不需要鬼殺隊的存在了,脫去隊服的人們圍繞在我身側,我看著木質的天花板,覺得身體好輕好輕,浸在骨髓裡的疼痛彷彿都融化消隕,遲緩的呼吸也不再令人難受。
沒有人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再活得久一點,沒有人請求我戰勝病痛。大家都十分通情達理,沒有人強迫我苟延殘喘,延續已經足夠漫長的歲月。
這些人理解生命的貴重,所以也尊重死亡。
道別之後,屋內的人們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地離開,煉獄杏壽郎是最後離開的人,留在我身邊的只剩下戴著花牌耳飾的少年。
我吃力地抬起手,溫暖的掌心立刻接住了我的手背。
微微低頭看著我的人,眼眸清澈溫軟,柔軟的發梢染著炭火般明亮溫暖的顏色。
我恍惚起來。
「阿朝?」
那個人輕輕歪頭,有些不解看著我伸手摸向他的耳飾。
我撫摸著日輪紋樣的花牌,小聲說:
「我很努力了。」
在你離去以後,我一直都很努力。
努力地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晚上睡覺,在沒有你的世界裡,一個人努力地度過漫長的無數日夜。
「……後來呢?」他輕聲問我。
後來?
我眼前出現爬到樹上的小姑娘,出現狹窄卻溫馨的長屋,瀰漫著草藥味道的醫館。我看到鐵皮的電車,看到江戶的街道拉起電線桿,看到建築物拔地而起,聽到咖啡館的門被客人推開時,鈴鐺搖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看到珠世小姐的臉,看到對我橫眉豎目的愈史郎,看到爽朗大笑的煉獄杏壽郎,還有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在危險的黑夜中奔跑穿行的灶門炭治郎,他有著和你一樣溫柔的眼神,像太陽一樣散發著溫暖的光輝。
後來的我有了家人,遇到了朋友,得到了無數人的幫助。
「太好了。」他露出放心的神色,「你聽起來過得很幸福。」
我笑起來,似乎有濕意湧上眼眶。
「我已經度過了很好的一生。」我輕輕說。
「你要帶我走嗎?」
「你願意帶我走嗎?」
「……當然。」
那個人小心翼翼地握住的手,他將額頭抵在我的手背上,聲音似乎含著哽咽。
「請好好休息吧,阿朝小姐。」
我滿足地閉上眼睛。
我已經不再痛苦,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