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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一次坦白機會。」無慘伸出手,彷彿給予我他所能給予的,最大限度的恩賜和寬容,「告訴我,你是誰?」
——「你不問一下我是誰嗎?」
鋪著細白砂石的庭院,陽光被隔絕在竹簾之外。
你是誰?
初次見面的人,似乎都要這麼禮節性地問一下對方的名字。但我的前未婚夫第一次和我開口說話時,問的既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我的家族或住處。
紅梅色的瞳孔沒有在我的臉上停留,少年撇開視線,不緊不慢地回覆:
——「我大概猜得到。」
「……」
我閉了閉眼:「我已經不是朝日子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無慘放輕聲音,黑暗中,他的眼眸似血陰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無慘。」我告訴他,「我已經不是朝日子了。」
有什麼裂開了。
咔嚓一聲,裂開無法彌合的碎痕。
我聽到有人大喊:「快趴下——!!」下一瞬,窗戶應聲碎裂,夜風席捲著飛舞的雪片驟然灌入,我在最後一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爆裂的碎玻璃,回過神時,房間已經被可怕的攻擊削去了一半,傷痕累累的青年暫時阻擋了無慘的步伐,金色的頭髮染著朱紅,戰鬥時的身姿彷彿燃燒的火焰,刀法一往無前,如流火般一般璀璨耀眼。
熟悉的面容和四百年前的故人重疊,我恍惚了剎那,但很快清醒過來。
「快走!!」鬼殺隊的炎柱朝我喝道。
我有太多疑問,有太多想說的話。
其他的柱呢?他們被突發的事件纏住了嗎?
產屋敷耀哉的計劃現在要怎麼辦?
鬼殺隊暫時還不掌握殺死無慘的辦法,這場戰鬥要怎麼進行下去?
我想說憑一個人是無法阻擋無慘的。
因為——
因為——
緣一已經不在了。
但是那個青年回頭看了我一眼。
信任真的能在剎那間建立嗎?我不清楚。
我飛快跑向已經不存在的窗邊,從二樓一躍而下時,無慘身上的殺意忽然瘋狂暴漲。
「休想——!!!!」整個町屋都似乎要隨著那可怕的一擊而坍塌下來。
——逃不掉。
直覺閃過的瞬間,空氣裡忽然瀰漫開一股極其濃鬱的腥甜。
飄雪的夜晚裡,身著黛紫色和服的女性安安靜靜地站在巷口,鮮紅的血絲不斷從手臂的傷口中湧出,她輕輕仰著頭,視線和我交錯時,忽然微微露出笑容。
她輕啟朱唇,溫柔的聲音好像春日枝頭綻開的櫻花:「血鬼術·惑血。」
我從二樓跳到地上,跟在她身邊的少年沒什麼耐心,他將繪著奇怪圖紋的符紙往我腦門上一貼,幾乎是拖起我就跑。
「可惡!如果因為你的緣故而將珠世大人置於險境,我絕不會繞你!!」
珠世。
這個名字讓我回過神。
叛逃的鬼若是被無慘抓到了會有什麼下場,想必對方比我更加清楚,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在這一刻選擇了暴露自身的存在。
彷彿看穿了我的心中所想,珠世溫柔地看著我:「那個人於我有恩。」
——四百年前,繼國緣一放跑了無慘身邊的鬼。
……我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人提起緣一了。
真奇怪。明明連名字都沒有直接提及,但滾燙的熱意忽然湧上眼眶。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輕輕地說,「終於輪到我償還這份恩情的一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珠世我太可了【好了你什麼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