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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住有些眩暈的腦袋。
時間已經過去多久了?
我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記憶的最後一刻停留在墜落的瞬間,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怎麼了?」
有人扶住了我的肩膀。
和鬼舞辻無慘接觸的那一瞬間,雪亮的記憶像鋒利的刀,又好像燒得通紅的烙鐵,刺啦一聲,穿過了那片厚重的黑暗。
鬼舞辻無慘依舊穿著我在車站遇見他時的西裝,黑色的長外套披在肩頭,西裝口袋裡露出銀色懷表的細鏈,俊雅矜貴的裝扮就算出現在鹿鳴館的宴會上也毫不突兀,光看外表誰也猜不出他是已經活了上千年的鬼。
我從他懷裡退開。
「……這是哪裡?」
「無限城。」
鬼舞辻無慘居然回答了我無聊的問題。
我怔了一下。
是個正常人這種時候都應該表達出適量的恐懼,但我發現自己的內心毫無波動。
貓一般細長的瞳孔微眯,無慘露出有些危險的表情:「想逃跑?」
「不,」我冷靜地說,「我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
我沒有殺死鬼舞辻無慘的辦法,他倒是能輕易擰斷我的脖子。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立刻那麼做,可能是因為我還握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錚——
琵琶之音響起,眼前的場景變了。
我發現自己站在之前俯視的長廊上,廊簷下點著六角青銅燈,再不遠處就是顛倒的房間和錯置的樓梯。
「關於青色的彼岸花,你都知道什麼?」
原來他想要的是這個。
一千年前看過那位醫師留下的手帳的人,在這世上除了鬼舞辻無慘本人,就只剩下我了。
我閉了閉眼,實話實說:「我不清楚。」
下頜一痛,臉頰被人掐起,我抬起眼簾,和我的前未婚夫對上視線。
「不要試圖糊弄我。」優雅輕慢的語調,如果那張蒼白英俊的臉上沒有浮起可怖的青筋的話,他看起來倒是格外冷靜,「我知道你讀過那本手帳。」
我彎起嘴角:「……是啊,當初這不是為了給你治病嗎,能讀的東西我都讀了。」
鬼舞辻無慘不喜歡別人提起那段過去。
對於他而言,那段時光是恥辱。
他嗤笑一聲:「想打感情牌?」
「不。」我想搖頭,「是對我自己的嘲諷。」
如果我當初沒有發了瘋一般地想要救他,拼命想要延長我的未婚夫的壽命,說不定他也就不會活下來了。
黯淡昏黃的燈火勾勒出這座永夜之城的輪廓。
我握住可以輕易折斷我頸椎的蒼白手腕:「你曾經很討厭我,對不對?」
他的瞳孔縮了縮。
「那隻貓,」我耳邊彷彿響起了鈴鐺的輕響,「我送給你的那隻貓,是你溺死的。」
被愛慕之心矇蔽時無法看清的事物,清醒過來後憑直覺就能推斷出正確答案。
那答案是如此昭然若揭,我甚至不需要多加思索,就能猜出他當時這麼做的緣由。
「你討厭那隻貓,就像你討厭我一樣。」
健康、活潑、不會生病。
「那隻貓礙了你的眼,所以你就把它溺死了。」
我能想像出那個少年蒼白的臉龐,以及嘴角含笑的扭曲快意。
「奪取性命這件事,很愉快吧。」
那種至高無上的權利,很讓人上癮吧。
我的未婚夫沒有心。
他天生冷血,是一個潛在的殺人犯、劊子手。但我曾經沒有看清這個事實,就算隱約感覺到了,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