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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飛和父親對視一眼,也忙笑對太后道:“太后若是真喜歡我姐姐,不如留她跟在您身邊,我們姐妹也能常常得見,豈不兩全其美?”
卿塵默不作聲,目光落在鳳衍處,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鸞飛。
太后問卿塵:“你可願意?”
卿塵只沉默了片刻,心中猶疑在明淡的微笑中未曾有絲毫表露,恭恭敬敬的對太后拜下:“卿塵年輕不懂事,日後還請太后多加教誨。”
“如此甚好。”太后對夜天凌道:“凌兒,回去坐著去,皇祖母罰你一杯酒。”
“是。”夜天凌淡淡答道,退回席上,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又自己斟滿一杯,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再向卿塵這裡看一眼。
卿塵隨在太后身邊,偶爾轉眸看到夜天凌削瘦的側臉,想起很久以前聽人說過,薄唇的男人,心中無情。夜天凌那冰冷銳利的唇角便像一道利刃,無聲劃過,薄薄的卻清晰的,將他和所有人分隔兩面。
方才那一瞬間,凜然,憂懼,驚怕等等等等的一切,都不如聽到他的反應時心裡的酸澀。
拒絕了呢,卿塵對自己苦笑,那樣清楚的告訴了所有人,他不願。
自己心中,為什麼如此難以平靜?手指在廣袖之下輕輕握緊,她不禁自嘲,女人,虛榮的化身,即便是被不想要的人拒絕,一樣會心有不平。那麼,換了他呢?
信目看過席下,除了埋頭飲酒的夜天凌,太子、夜天湛、十一、夜天漓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意無意的向自己看來。
或安撫,或微笑,或溫暖,或還有一點兒叫人咬牙的戲謔。但是有一道目光帶來的卻是清晰的不安,九皇子夜天溟,他那叫人心悸的注視,自她本就不甚輕鬆的心頭沉沉壓過,彷彿刻意的留下一道無法忽視的轍痕。
上卷 第31章 撲朔迷離起蕭牆
聖武二十四年秋,延熙宮懿旨,封鳳家次女鳳卿塵為清平郡主,以延熙宮御女職隨侍太后。至此鳳家兩個女兒分別身處大正宮中內廷要職,備受天帝及太后聖恩隆寵,即便是敏誠皇后病逝多年,鳳氏一族依然在朝堂後宮根基穩立,無人能夠動搖。
自那日以後,卿塵幾乎沒有和夜天凌說過太多話,雖然他每日必定會來延熙宮,但總也來去匆匆。兩人都對發生過的事情絕口不提,有時候甚至令人懷疑是不是曾經有這麼一件事情存在過。一個淡靜通透,一個面冷心深,只是偶爾的念想對視和平常言笑,一切都像那無波無瀾的深秋湖水,澄明中帶著無盡的幽深,叫人永遠無法探究。
而這些日子,卿塵倒是見到了她一直以來有些好奇的人,夜天凌的母親,蓮妃。
天帝自敏誠皇后病故以來,多年未曾再行立後,後宮之中以夜天湛的母親殷貴妃居首。殷貴妃的端莊華貴像大多數仕族女子一樣,帶著天生攝人的高傲,近乎完美的儀態和姿容有時讓人生出嘆而觀止的想法。卿塵與她初次見面便犯了個疏忽的錯誤,無意將那串冰藍晶戴在手上。殷貴妃一眼望去,立刻投來近乎嚴厲的目光,那種居高臨下的置疑在瞬間又化作了雍容大方和頗為陌生的親和,卿塵此後雖將冰藍晶和暖玉杯都小心的收藏起來,卻也知道,殷貴妃心中對她的不滿已經無法避免了。
與殷貴妃冠絕六宮不同,蓮妃以一種安靜的姿態存在於人們的視線,這個身處普通封號之下,卻美得幾令日月無光,星辰失色的女人,在整個大正宮中似乎是個異樣的禁忌,極少有人提起。
卿塵偶爾會在太液池旁看到蓮妃,晚秋的太液池往往帶著迷離不散的水霧,空氣中淺霜般的涼意和望不透的高遠的天,她便駐足在這樣的深秋中寂靜的凝望太液池。
仙姿臨水,恍如天人,沒有人願意去驚動那一方天地,一切的聲息言語對於她彷彿都是唐突的褻瀆,然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