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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二奶奶問隨風,“你們家大太太來了有多久了?”隨風見是林二奶奶問起,不敢馬虎,恭謹的答道:“自太太過世那天起,大太太便來了。”林二奶奶一愣,漸漸面露惱色,“這麼說,是有幾日了!”
隨風低下頭沒有說話,林二奶奶就同身邊的媽媽抱怨:“我長了這麼大,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嫂嫂,毫不顧及自家的體面,一味的貪婪無度!”那媽媽笑容有些尷尬,忙道:“不管怎樣到底是沈府的大太太”意思是提醒林二奶奶注意說話的場合,畢竟是沈府,這樣不管不顧的說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還不知傳得怎樣難聽呢。
誰知林二奶奶卻像絲毫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嗔道:“這也還罷了,橫豎沈家家大業大,養幾個閒人也不成問題,只是也不知她帶著一年輕女子這樣來來去去的又是想作甚!”那媽媽望著一向機靈,見人極會說圓滑話的林二奶奶,表情頗有些複雜。
隨風卻立刻明白過來,林二奶奶這是在提示自己,讓自己和小姐通通氣,一眼掃了四周,見並無旁人,也就笑道:“聽說那小姐是大太太的表侄女,我們小姐還特地打聽過。”將打聽二字咬得極重,林二奶奶聽在耳中,眼裡就有了笑意,一路上再無旁話,默默到了靈堂,見著那靈柩,扶棺大哭,聞者無不悲傷。就是杜鵑和海棠,想到沈夫人平常的好處,也是悲不自勝。
不多時,便見一輛青色的馬車在垂花門前緩緩停下,看那馬車極其樸素,也不知到底是哪戶人家的夫人。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雖隔著一段距離,看得不甚分明,沈紫言還是一眼認出了福王妃身邊的林媽媽。
一雙柔荑從簾內伸了出來,撫上了林媽媽的手腕,一身素服的福王妃出現在垂花門外。周圍的人並未見過福王妃,也沒認出來人的身份,只是見著約摸三四十個丫鬟和婆子簇擁著福王妃,不敢馬虎,都迎了出去。
沈大太太的眼珠轉了轉,問沈紫言,“那是哪家的夫人?”沈紫言淡淡笑了笑,“那是福王府的福王妃。”沈大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氣,忙上前福了一福,“妾身沈莫氏,拜見福王妃。”福王妃想來是對沈家的情況也有幾分瞭解,對沈大太太的態度十分和善,“您是紫言的大伯母吧!”
大庭廣眾之下,沈大太太覺得十分有體面,臉上笑意更深,“您可真是博識廣聞,連我們這出身鄉野的人也知道個名姓。這等事您派個媽媽來就是了,哪能屈尊移步的?”福王妃微微笑了笑,沒有答話,攜了沈紫言的手,頗有些悲憫的問道:“這幾日累壞了吧?”
這府上無人不是盯著她有無犯錯,不外乎是對她不放心的緣故,卻從未有人想到她的苦處,沈紫言心中一暖,“我年紀輕,倒也不覺得,就是有些欠瞌睡,過幾日也就好了。”
福王妃有些黯然,想到聽到的傳聞,唯有唏噓,眼裡漸漸有了水光,“真是懂事的孩子”沈紫言也是眼眶微紅,忙拿別話岔開,“我也有些日子未見著水雲了,她可好?”福王妃嘆道:“只差沒翻了天了。”語氣卻並無責備之意,透著濃濃的溺愛。
一旁的沈大太太見著福王妃只是顧著與沈紫言閒話,目中閃過一絲困惑,不知何時她竟已投了福王妃的眼緣,但隨即又有些訕訕然,想要插話去一句也插不上,只得幹瞪著眼。沈紫言眼角餘光瞥見,只裝作沒有看見,也不理會沈大太太,親自扶著福王妃去了堂內。
福王妃也掏出帕子哭了一場,林二奶奶自己止了淚,又忙來勸福王妃。沈紫言也是心中酸楚,還是忍著淚勸了一回,又低聲囑咐海棠和杜鵑,“你們好生服侍著福王妃,我去去就來。”海棠和杜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忙鄭重的應了。
一直立在垂花門前的沈大太太見著沈紫言扶著福王妃頭也不回的走了,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恨恨的跺了跺腳,眼珠子轉了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