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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墨是謝宣照從孃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從小一直養在身邊,堪稱心腹。
妍墨稍稍上前一步,說道:&ldo;月嬪娘娘剛入宮,不懂禮數,從今往後每日都要修習宮廷禮儀一個時辰。&rdo;
這是辰莘宮早就訂下的規矩,也有嬪妃不願受禮教嬤嬤的教導,懶怠推遲。謝宣照便派禮教嬤嬤到她們的寢宮,教完才召回。一來二去,這些妃嬪也只能忍耐不滿,接受這樣的安排。
柳清闌不懂這項規矩背後自己要做什麼,她現在只懊惱自己怎麼會把符紙記錯,看來得重新溫習,真真是學藝不精。
她立在一邊默默唾棄自己,紋絲不動。甚至旁邊吵起來了也不知曉。
妍墨剛說完這話,跟隨柳清闌一同來的幾位宮婢就站了出來,給她撐場子。綠綠瞥了自己主子一眼,見沒有動靜,只好自己硬著頭皮開口說道:&ldo;皇后娘娘,陛下特准月嬪不必學這些。&rdo;
那幾位皇上派來的宮婢一臉冷肅,下巴微揚,有點囂張。
皇后這邊的婢女們也不甘示弱,妍墨站在上方,聲音不容拒絕,&ldo;皇后娘娘的命令,你們也敢違抗嗎?&rdo;
&ldo;不敢。只是陛下怪罪下來,我們也承擔不起。&rdo;
兩方宮婢竟就這樣爭執了起來。
謝宣照斜倚著,慢悠悠地喝了幾口茶,並不開口,眼角餘光卻瞥向了旁邊不吱一聲的月嬪。
她在等這個新來的一個態度,以便之後的拿捏管理。畢竟偌大一個後宮,人心難測,要管好也是一樁不易之事。
皇帝無法給她應得的,所以她要想在這座後宮生存下來,就得把這個位置坐穩,熬到成為太后的時候。
謝宣照心神一凜,思緒已經飄向很遠。皇帝註定不會有子嗣,新帝人選便是關鍵。但是也難保皇帝扛不住壓力,選擇與後宮女子生下子嗣。總之未來充滿不定數,謝宣照也是不敢有一刻鬆懈。
就在方才,這位月嬪靠近自己的時候,那種古怪的感覺令她起了防備之心。
謝宣照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將視線落在柳清闌那白嫩的臉龐上。
柳清闌因為真身是一團雪白,所以化成人形,通身肌膚白如雪色,臉龐更是比常人來得雪白,這白卻不是不健康的那種白,而是白玉般的質地,清透潤白。
此刻她正立在花架前方,半張臉沐浴在陽光之中,微微泛著光,宛如一支開得正盛的白玉蘭。
謝宣照心裡又是咯噔一下,視線卻無法移開,脈脈溫情又不可抑制地湧出。她竟然想對這個才見了一面的少女好。
至於怎麼好,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無法對她動怒,厲言訓斥。不然就憑剛才她招搖地遲到,如若是往常,或者是其她宮妃,謝宣照早就令妍墨訓斥責罰,以正宮威了。
怎麼會讓她繼續安然無恙地立在自己跟前,還一臉無辜!
謝宣照有些心煩意亂,但在開口的時候,聲線依舊溫柔,&ldo;月嬪,你的意思如何?&rdo;
話一出口,謝宣照就知道不對勁了,她鮮少對著宮妃說話這麼溫柔的。畢竟正宮地位不可動。
柳清闌聽到這溫柔似水的詢問,回神之後腳有些發軟。
底下的宮婢和妃嬪們則是驚訝萬分,皇后娘娘竟然在詢問這小妃嬪的意見!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康昭儀尤其懷疑皇后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
謝宣照意識到自己問得也確實太過溫柔了,她的本意可不是詢問,不管月嬪答不答應,這規矩都不能破。
妍墨本該在這時助威,但她現在也遲疑了,拿不準自家主子的意思,於是她只好放緩了態度,說道:&ldo;月嬪,皇后娘娘在問你話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