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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修行了近兩年時間,寺中至今還保留著玄類大師留下的聖蹟。”
任天翔對玄類大師素來敬仰,聞言立刻下馬,隨尉遲耀去寺中瞻仰玄類大師留下的聖蹟。進寺一看,原來所謂“聖蹟”,不過是玄類大師當年講經坐過的蒲團以及親筆抄寫的經書,想必是寺中僧人借玄獎大師之名吸引信徒的噓頭,頓覺興味索然。他在大雄寶殿草草上灶香後正待離開,突聽殿後傳來一陣喧囂,隱約是僧人的呵斥叫罵聲。
“怎麼回事?”尉遲耀不悅地問。陪同他的方丈有些尷尬,正要示意小沙彌去看看,任天翔已笑道:“好像是有人打架,佛門聖地,這倒有些新鮮,走!去看看!”他少年人心性,不容方丈阻攔便循聲而去。眾人來到後院,就見幾個僧人正用長棍架著個衣衫檻褸的遨遏和尚往外走,那遍遏和尚也不掙扎,只是破口大罵:“好好的龍興寺,都讓一幫假和尚給糟蹋了,除了巴結權貴,哪裡懂什麼佛理?可惜玄類當年還在此講過兩年佛經,都瞎了。”
“咋回事?這和尚是誰?”任天翔抱著看熱鬧的心理,興沖沖地問。
“是個流落至此的天竺和尚,整天瘋瘋癲癲,常被俗人戲弄欺負。”方丈連忙道,“貧僧念著佛門一脈,留他在後院種菜,沒想到他狂放不羈,竟敢自稱是無量佛轉世,還經常在寺中闖禍,不知今日又幹了什麼好事。”
說著高聲喝問“慧明,怎麼回事?”領頭僧人停下腳步,義憤填膺地道:“這混蛋竟然偷了玄類大師手抄的經書擦屁股,實在罪無可恕!大家正要將他押送到戒律堂治罪。”
那遍遏和尚哈哈大笑:“玄獎的經文你們一竅不通,卻偏偏把那捲破經書當聖物一樣供著,不過是借之吸引愚夫愚婦的香火錢罷了,玄獎大師地下有知,必定寧肯送給佛爺擦屁股。”方丈聽這瘋和尚竟毀了龍興寺鎮寺之寶,氣得渾身哆嗦,尉遲耀也為這瘋和尚的舉動勃然變色。玄獎大師的手跡是龍興寺的聖物,更是于田一寶,如今被人毀壞,他作為王族子弟,自然也是痛心疾首。只有任天翔這個局外人,抱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笑問:“你這狂僧,也實在夠膽大妄為,不知怎麼稱唿?”
方丈雖然不知任天翔身份,但見尉遲耀親自陪同,卻也不敢怠慢,連忙示意眾僧將那瘋和尚放下來。任天翔這才看清,那和尚年紀並不太大,雖然領下鬍子拉碴,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但見他面板黝黑,濃眉大眼,果然是個天竺僧人。被放下後,他對任天翔大咧咧一拜:“佛爺原是由菩提樹中出生,因此信眾都稱我為菩提佛,你是個俗人,就直唿我菩提生大師就好。”
任天翔見他渾身汙穢,卻偏偏自稱是神聖的菩提樹中出生,還取了個雅緻的法號,更狂妄地自稱為佛,不禁莞爾失笑,饒有興致地問:“不知你為啥要偷玄類大師的手跡擦屁股?”菩提生怪眼一翻,理直氣壯地道:“給佛爺擦屁股,總好過留在這幫假和尚手裡騙錢。”
眾僧一聽這話,頓時群情激奮,只是礙於方丈和尉遲耀在前,才忍著沒有動手。任天翔心知若非有外人在,這瘋和尚多半要被打個半死。他對佛門寺院用這種手法撈錢十分反感,因此對這瘋和尚的舉動頗有幾分讚許。見眾人都恨不得殺這瘋和尚洩憤,他急忙對方丈道:“方丈大師,他不過是個瘋和尚,就算毀了玄類大師的手跡,也罪不至死吧?”
方丈雖然不知任天翔底細,不過只看尉遲耀對他的態度,就不能不給面子。就見他略一沉吟,立刻抬手示意眾僧:“快將這瘋僧趕出寺門,永遠不準再回。”
眾僧聞言,讓開一條路。菩提生哈哈大笑:“你這破廟,佛爺好想回來麼?”
說著拍拍屁股大步就走,臨出門又回頭對任天翔笑道:“小施主宅心仁厚,不像這幫禿驢可惡,佛爺定會保佑施主。”任天翔哈哈一笑:“那就多謝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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