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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從骨髓一直冷到靈魂。在這樣的天氣,在人跡罕至的崑崙雪峰,實在不該有人出現,尤其那笛音,更像是冤鬼在哭泣。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來自心底的恐懼。
巴扎老爹突然向著笛音傳來的方向翻身跪倒,渾身戰慄甸甸在地,嘴裡用沃羅西語結結巴巴地念叨著什麼。兩個崑崙奴手握刀柄緊緊靠在一起,陰沉的眼眸中閃爍著仇恨與恐懼交織的寒光。
任天翔對褚然示意道:“巴扎老爹好像以前聽到過那笛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褚然依言用沃羅西語向巴扎老爹發問,他卻充耳不聞,只抖著身子低聲禱告。直到那笛聲消失多時,他才慢慢直起身子,眾人這才發現他兩眼空茫,臉上已為冷汗溼透。
“方才那是什麼聲音?”褚然問,雖然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笛音,但天底下沒有任何竹笛,能吹出如此陰鬱尖銳,如冤魂哭號一般的聲音。
“我……我不能說!”巴扎老爹上下牙依舊在“咯咯”作響,臉上有著發自靈魂深處的驚恐,望著虛空喃喃道,“這是一個警告,咱們再不能往前走,不然……”“不然會怎樣?”褚然追問道。巴扎老爹憋了半晌,終於顫聲道:“不然咱們有可能就會變成那種笛子。”說完趕緊翻身跪倒,向著虛空連連磕頭禱告。
眾人聞言,都有些莫名其妙,實在想不通人怎麼可能變成笛子。褚然再問巴扎,他卻縮在雪窟角落,眼裡滿是驚恐,再不願說半個字。
“阿彌陀佛!”菩提生宣了聲佛號,輕嘆道,“你們不用再問,他是被旁門左道的巫術嚇破了膽。佛爺既然到來,終要讓佛光碟機散這雪域高原上的所有蛆翹和魔障。”說著他盤膝打坐,螟目念起了令人昏昏欲睡的佛經。說來也怪,眾人雖然聽不懂他在唸些什麼,但在他那“哦嘛呢瑪呢吟”的唸叨聲中,心神漸漸平靜,就連巴扎老爹也不再顫抖。
第二天一早,兩個崑崙奴推開堵在雪窟洞口的浮雪,但見外面陽光燦爛,暴風雪過後的天空纖塵不染,藍色的天幕深邃幽遠,天高地遠,令人心曠神怡。
難得的好天氣令眾人神清氣爽,任天翔也覺得唿吸不再那麼急促艱難。他揚鞭指向風神口,振臂高唿:“出發!”
04、論佛
眾人牽起犛牛魚貫而行,慢慢翻過旅途中最高的風神口,但見前方豁然開朗,無數山巒險峰俱在風神口之下,在極遠的天邊,隱約可以看到如茵的草原與天相接,恍若天上仙境,令人目醉神迷,無限嚮往。
眾人一聲歡呼,紛紛加快了步伐,下山比登天輕快許多,不到半個時辰,風神口就已被遠遠甩在身後。前方山勢和緩,一路行來,比昨日輕鬆了不少。原本那種渾身乏力、呼吸困難的感覺漸漸消失,大家皆覺神清氣爽,巫神的詛咒似乎正離眾人而去。
任天翔已勿需再由兩個崑崙奴揹負,他緊跟在巴扎老爹身後,不顧大病初癒後的虛弱,大步走向前方那神秘國度。巴扎老爹原本不敢再往前走,經褚然又是好言籠絡又是虛言恫嚇之後,總算勉強帶著商隊繼續前進,不過他的眼底,始終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轉過一個山坳,任天翔突然看到不遠處稀疏的冰雪中,有塊暗紅的岩石突兀地立在那裡,顯得十分古怪。這一路走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鮮紅的岩石,正要請教,突見巴扎老爹一聲驚恐的尖叫,轉身就往回跑,卻被殿後的褚剛一把抓住。巴扎老爹拼命掙扎,眼裡寫滿了無盡的恐懼。
任天翔顧不得理會巴扎老爹,好奇心驅使他緩緩走向那塊怪異的岩石。當他終於看清那團暗紅色的東西時,頓覺腹中一陣翻滾,差點將先前吃下的乾孃全給吐了出來,渾身也不由簌簌發抖。
那不是一塊紅色的岩石,而是一團血肉模糊的赤裸人體,鮮血早已凝固成冰,在那薄薄的冰血之下,是一條條繃緊